軟的蓬蓬裙飄了起來,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弧度。“怎麼樣?”
“不錯。”帕德淡藍色的眼睛略沉了沉。
“臉呢?”作為目前唯一看過她經過西瑪、依妮巧手“變身”的人,齊昕急需他的建議。
“這樣就好。”雖然那個時候看到她確實有種驚豔感,但年輕的雪豹族大貓還是覺得眼前這張清秀的面孔更順眼。他補充了一句:“那時候都不像你了。”
“……”雖然說的就是事實沒錯,但是好像突然有種微妙的不悅感是怎麼回事?
“走吧。”帕德伸出手,齊昕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帕德低下頭,看了看緊緊挽住的手,似乎有些不習慣。齊昕連忙要把手抽出來,卻被他制止了:“走。”這樣好像比牽著手更親暱,而且也似乎昭示著雌性對他的依賴。大貓覺得,他更喜歡這個姿勢。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對歌聲裡,新郎和新娘終於出現了。新郎一掃平時那種懶洋洋的樣子,顯得格外精神抖擻,淡藍色的眼睛透著笑意,連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比平時更溫和;新娘半垂著眼睛,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好像有些緊張。他們幾乎是緊緊地依偎在了一起,交纏的手臂、交叉握住的手掌,都顯露出他們之間的親密。在這樣的時刻,不管是誰都看不出來,這居然是一對合約夫妻——或許,如果他們能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和姿態,也不會相信吧。
“帕德!你結婚之後不能重色輕友……嗚嗚嗚……嗯嗯……”
“帕德!阿昕!恭喜你們!一定要過得幸福!”
“帕德,你小子真不簡單,說去雌雄大會就去雌雄大會,說結婚就結婚。說不定,說要幼崽就有幼崽了!”
“終於有人把我們部落最俊美的年輕獸人收走了!真不容易啊!”
圍觀的人們說著各種祝福、調侃的話,每一句話都引來了善意的鬨笑聲,顯得婚禮更加熱鬧了。大家簇擁著新人們往前走,走在外圍的獸人舉起火把,點燃了從新房到祭壇那一路上放置的柴火堆,形成了一條火光熠熠、格外醒目的道路。
這條路上,幾十只大大小小的幼崽正在虎視眈眈。他們時不時地就從人群裡鑽出來,抱住新娘的腳求擁抱、求投餵。每當被或人形或獸形的小傢伙們摟住的時候,齊昕就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想走也走不動。擁抱和投餵什麼的,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有木有!她恨不得每一隻都能抱久一點,投餵得更多一點!
“帕德!你家的雌性力氣真大啊!抱過這麼多隻幼崽,居然一點都不累!”
“哎呦!這都是多少隻了?!哈哈哈哈!你們的運氣一定很好!很快就能有一串串的幼崽了!”
帕德看著某人兩眼放光、高興得幾乎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的樣子,挑了挑眉,加快了腳步。不過,他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了。在這個需要幼崽給新人們帶來好運氣的場合,拖著雌性跑掉的話,一定會被圍觀群眾們嘲笑到死。
折騰到太陽初升的時候,新人們才艱難地來到了祭壇上。
老祭司拄著木手杖,穿著一身正式的祭司長袍,正靜靜地等著他們。
新人們跪坐在祭壇中央,跟著老祭司唸誦著敬神的祝語,向著東方跪拜行禮。接著,老祭司用清晨收集的最乾淨的露水,在他們頭頂上畫下祝福的印痕,嘴裡唸唸有詞:“我們偉大的神靈,請賜予這兩個孩子最美好的祝願。讓他們相依相伴,幸福地走過這一生,直到死亡。”
尼維爾和林斯已經把帕德獵獲的森蚺、鱷魚都搬到了祭壇下。帕德從老祭司手裡接過骨刀,乾脆利落地斬下了兩顆頭顱,高高地舉了起來。猩紅的血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流,把他的全身都染紅了,卻沒有任何人在意。
他高舉著這兩顆頭顱,驕傲地繞著祭壇走了一圈,向所有人展示完之後,又走向齊昕,把頭顱遞到了她面前。
濃重的血腥味,滴滴答答從額頭上一直往下落的血流,簡直就成了半個血人。在這種情況下,明明再俊美的人也會變得猙獰狼狽,齊昕卻突然覺得面前的青年身上有種血腥的美麗。
新娘並不需要接過這兩顆頭顱。齊昕摸了摸頭顱,雙掌都染上了血跡,示意她接受了這份禮物,認可了新郎的能力。
帕德彎了彎嘴唇,鄭重地把獵物的頭顱放進了兩個陶盆裡。
清晨的典禮就這樣畫上了句號,接下來就是招待客人們的宴會了。帕德顧不上回去更換滿是鮮血的長褲,拖著森蚺和鱷魚到部落邊的小溪附近開始宰殺清理。齊昕則不得不回家換身衣服再過來,免得禮服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