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認識才不過幾天,他有自知之明。但是現在,明明和老祭司才第一次見面——對他這個丈夫都沒有這麼親近過!該死的!
而老祭司摸了摸白鬍子,滿臉的皺紋都笑得夾了起來,顯然滿意極了。
“給我一個結婚日期。”語氣變差的年輕大貓哼了一聲。齊昕突然覺得渾身有點發冷,疑惑地看了看他。
“滾蛋!什麼都沒有的傢伙,結什麼婚!”老祭司越看他越不順眼,吼了回去。
“我要一個結婚日期。”年輕大貓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繼續重複。
而齊昕正在思考“什麼都沒有”的意思。但是,就算是“什麼都沒有”,以帕德的能力,很快也會變成“什麼都有”吧。而且,她也不是等著人養活的型別,種植區域、養殖區域,能幹活就能養活自己。“/裸/婚/”又怎麼樣呢?只要願意努力的話,小日子也能慢慢地過起來。
“等我心情好的時候給你算算。”老祭司吐了口氣,終於很勉強地退了一小步。
“什麼時候才能心情好?”帕德執著地繼續追問。
老祭司瞪了某人一眼:“接下來幾天你別在我面前晃盪,好好去做婚禮準備,說不定我的心情就好了。”
“……”帕德皺了皺眉頭,他可不是會被“說不定”這樣的詞語打發的人,“算了,隨便找一天結了婚就行了。”說著,他看了齊昕一眼,無言地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齊昕默默地扭過了頭:她能有什麼意見?被某人眯著眼睛盯著,她還能說出什麼意見?有意見也變成沒有任何意見了好嗎?!話說回來,其實她也希望婚禮越早舉行越好。對於日期什麼的,她並不是很在意。
“臭小子!這麼沒耐心!滾蛋!”老祭司暴跳起來,拿起木手杖又劈頭蓋臉地抽了過去,“還敢在我面前威脅自己的雌性!你的腦袋被熊踩過了嗎?!”
帕德留了個挺拔的麥色後背給他隨便抽,瞥了瞥齊昕,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齊昕站在旁邊,看著老祭司又抽又敲,突然覺得,老祭司和帕德之間的關係應該非常親近。抽打和被抽打就像是這一老一少交流感情的方式。一個抽得很隨便很自然很愉快,一個被抽得毫無壓力、毫不在意。
抽打了半天,某人背上也沒留下幾道痕跡,顯然皮糙肉厚根本不當回事。老祭司做了一番運動之後,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帕德轉過頭:“給我個結婚日期,或者乾脆直接來參加我的婚禮,選一個。”
“你造好房子之後再來找我。”老祭司喘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順手又給了他几杖,“現在就給我滾!”
於是,不屈不撓達到了目標的帕德圓潤地帶著齊昕“滾”了出去。
齊昕那一聲再見,淹沒在寧靜的深夜裡。
兩人在老祭司家裡磨了這麼半天,夜色已經很深了。幾乎所有小木屋裡的火光都已經熄滅了,整個部落裡一片安寧靜謐。只有隨風起伏的簌簌葉濤聲裡,夾雜著幾句聽不清楚的低語,時隱時現。
踏著淡淡的月光,跟在帕德後面的齊昕打了個呵欠,覺得有些疲憊了。一想到今天晚上終於可以睡在軟綿綿的鋪蓋上了,她就覺得非常高興。
旅行裡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趕路——把自己捆在某頭雪豹身上之後,一天下來她就只有睡、看風景、發呆腦補三種選擇了;當然也不是吃飯——只要有足夠的獵物,她自己再採集一些野菜菌菇植物塊莖,就能保證頓頓美食不斷;而是睡覺——不敢把某頭雪豹當成床鋪,林線附近又很冷,她只能讓某頭雪豹儘量找樹洞、山洞睡覺。樹洞小,往往只能蜷縮起來睡,早上醒來之後,渾身都麻木痠痛。山洞夠大,但是鋪上再多的草,也不可能像十幾張獸毛褥子疊起來墊著那麼柔軟舒適。
從祭壇走回了部落外圍的街道上,又從主街道轉進了小街道。
齊昕默默地在腦海裡勾畫出部落的地圖。然後,她突然發現,他們又轉回了祭壇附近。
“等等……”黑髮黑眼的深度宅女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都沒有”可能意味著什麼。“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可以……回家了?”她刻意在“回家”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帕德停下了腳步:“我沒有房子。”他側過頭,瞥了身後的雌性一眼,看起來仍然很隨意:“我‘什麼都沒有’。”他從來就沒想過積存什麼石幣,也沒想過要造什麼房子——當然,幾乎也沒考慮過要組成一個家庭。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話,當然是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