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折倒下的圖騰柱在歲月的消磨中漸漸風化成灰,空洞雙眼望向天空的骷髏無聲地述說著這裡曾經擁有的厚重歷史。
高地守望者的首領,達巴魯克·血爪撫摸著乾癟的肚子,泛起酸水的腸胃空蕩蕩的已經十幾天沒有進過一粒草籽。為數不多的倉庫裡的醃肉是幼崽們的口糧,它曾經堅強地用自己的脊樑撐起高地獸人的驕傲,將毫無廉恥地向同胞舉起屠刀的先遣軍趕出高地,結局就是耗費了數量不菲的儲備,連它這位首領也不得不忍飢挨餓。
‘春天已經來了,追隨季候遷徙的鳥群將會迴歸,回到這個曾經的家園繁衍生息。只要再熬幾天,就會有轉機。鮮嫩的鳥肉,香甜爽滑可口的鳥蛋。’達巴魯克反覆說服自己,抬頭仰望天空,希望能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還是沒有出現嗎?’它放下沉重的頭顱,眼睛深處的那一絲希望的火焰在慢慢熄滅,他的生命之火也在緩緩消逝中。
就在達巴魯克眼神開始模糊,意志徘徊在清醒與昏迷之間,它看見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人類走進視野。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像一個老人在散步,可是他的距離在迅速接近,剛開始還只是遙遠地方的一個小點,很快就來到神廟的邊緣,接著他走到達巴魯克的面前。
‘身材很高大魁梧,一點也不像孱弱的人類。’高地獸人的首領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可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身體就已經緩緩地倒下了。
紅袍男子輕輕扶起這個一隻腳踏進冥界,死亡的鐮刀已經架在脖子上的狼人:“你想要什麼?”
“水,水。”口齒不清的達巴魯克乾咳了幾聲,想在臨死前喝上一口甜水井裡甘泉。
裡德勒淺淺一笑:“如你所願。”
輕輕一頓棘杖:“清泉湧出。”穿透地面的手杖立即生出密密麻麻的根系,一直往下深入地底,找到了依舊奔流不息的暗流。
清冷甘甜的泉水從棘杖頂端噴湧而出,灑在達巴魯克的臉上,喚醒了瀕死垂危的獸人。
大口大口灌了一肚子清水,曾經的荒蕪高地之王再次回到達巴魯克身上,他坐起身喘息了幾下:“為什麼要救我?人類。”
裡德勒抽回手杖,泉水不再噴湧,只是緩緩地流出:“我在大地四處遊蕩,在遠處聽到你的呼救,像個無助的孩子,於是我就來了。”
達巴魯克恢復了一些力氣,也有時間攪動腦汁:“你想要什麼?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人類不會這樣溫和地對待獸人,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真是敏銳啊,達巴魯克·血爪,荒蕪高地的王。”裡德勒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祂伸出握住棘杖的左手輕輕晃動,清泉再次噴湧而出:“我要的,你給不了,反而我有一些,要給你。”
“你能給我們什麼?”達巴魯克有些不敢相信,從未見過如此慷慨的人類,即使是那個浮在海面上露出冰山一角的男人,也只是許諾收養未成年的幼崽。
裡德勒從祂的隨身口袋裡摸出一把草籽,把它們灑在浸潤泉水而溼透的地面上:“我為你們帶來了生命的種子。”
顆粒飽滿的草籽落在地上,喝夠了泉水,立即萌發出肉眼可見的嫩芽,細密的根鬚緊緊地抓住地面,並不斷地將水分儲存在稚嫩的葉面上,蒼翠欲滴的葉子隨風擺舞,淡淡的生機開始凝聚。
紅袍裡德勒站起身繼續拋灑那些草籽,祂的口袋彷彿深不見底,隨著祂的腳步,一棵棵地從縫隙里長出的青草聯絡成為茂密的草地。
這猶如神蹟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達巴魯克鋼鐵般的意志,他匍匐在裡德勒的身後,久久沒有抬頭。
綠色的地毯追隨著裡德勒的腳步,當祂走遍了神廟遺址的每個角落,昔日不毛之地的斷垣殘壁被散發清新草香味的綠地覆蓋。
天空深處,飛來一隻咕咕叫的鴿子,撲扇著翅膀,抓住一根橄欖枝降落在裡德勒的腳下。
裡德勒撿起橄欖枝在手上纏繞成藤冠,達巴魯克瞬間明白過來,快步走上前跪倒。
“我以裡德勒之名,賜你雄心。”
戴上橄欖枝王冠,達巴魯克·雄心感覺到澎湃的生機和活力源源不斷注入體內,他彷彿聽到胸膛裡的心臟發出震耳欲聾的砰砰聲,生命力流到虛弱的身體每一個角落,他活過來了。死亡的鐮刀漸漸遠去,冥界的請帖被他回絕,昂起頭顱,向著太陽昇起的方向,達巴魯克·雄心發出悠長的嚎叫。
等到王者的情緒漸漸恢復平定,裡德勒準備再次踏上旅程。
“您,您是一位尊貴的殿下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