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甚至佔據了攻擊的主動。
林楓仗著詭妙的身法在劍影中穿行,實則也危險到了極點。無論身法多麼精妙,如果跟不上對方速度,倒有可能自己撞到劍刃上去。好在羅承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瘋狂攻擊著蓋薪,壓制得那身神聖的光之鬥氣成了搖搖欲墜的火燭,隨時可能被血浪吞噬。
但蓋薪也是年輕一輩的絕頂高手,沉重的巨劍在他手中發揮出常人難以想象的高速,穩穩抵住了一波又一波滔天焚海的血色狂焰,便如岸邊碣石屹立不倒。
強到極致的攻擊必定不能長久,數千招後,氣焰囂張的羅承運漸漸從那種近似瘋狂的狀態中脫離出來,身上燃燒的血氣漸漸熄滅,速度的力量都不復當初的程度,頓時被緩過勁來的林楓和蓋薪迫得再無還手之力。他漸漸捉襟見肘,不消片刻身上已新添數道傷口,臉上露出灰敗的顏色。
戰到緊要關頭,眼看羅承運就要支援不住,林楓忽然後退,長劍卻向後方指去。虛空中浮現出一陣異樣的波動,一圈圈盪漾開去。林楓眸中冷霜凝結,驟然加速,揮灑出一片洶湧劍浪,頓將那陣波紋吞沒。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呼叫,劍光至處,只見大片血花灑濺出來,藏於虛處的那人已被割成支離破碎的肉塊,落入水流之中,蕩起一片殷紅。林楓隨意地揮落劍上血跡,再度加入戰圈。
他配合著蓋薪的劍勢夾擊羅承運,對方實以氣力不濟,數招之後便陷入無比危險的境況中。
只見蓋薪蓄足氣力後一劍攔腰斬來,方才勉強逼退了林楓的羅承運倉促豎劍格擋,頓時被這股威猛無鑄的力道震得臂膀一顫,身體失卻平衡往後跌退。立於他身後的林楓見狀冷笑,揮劍直刺,眼看鋒寒就將沒入他背心,卻見天邊一點光芒疾閃而逝,心中一悸,於間不容髮之際撤手後退,下一瞬間便感覺到劍身被一股大力撞擊,詭異的顫動傳到手臂上,頓讓他幾乎沒有了握劍的力量。
“叮!”一把飛刀跌落到岩石上,彈跳著躍入滔滔瀑流中,卻是他無比熟悉的形狀。他滿心憤怒地轉頭望去,正見一個掛著散漫笑容的青年緩步走來,黑色風衣在夜風中獵獵飛揚。
“離劍,你又來插手!”林楓瞪著他,掩不住言語中的怒氣。
蓋薪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道:“這是夜斬與魔華的戰爭,容不下私情,三殿下莫把自己也賠了進來!”
離劍只是望著林楓,眼神交會中卻無法明瞭對方心思,嘴邊笑容慢慢變得苦澀,低聲道:“抱歉,以我的身份,不能看著他死在這裡。”
林楓凝視著他,淡淡地道:“但我的立場,卻也不能容他活著離開。”
羅承運粗重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哈哈大笑幾聲,道:“你所謂的立場,也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這不是很諷刺嗎?像你這樣天真又愚蠢的傢伙,應該更重視和離劍殿下的友情吧?”他說話的同時慢慢往後退去,脫離了兩人攻擊範圍。
林楓聽著他的腳步聲,也不阻止。離劍輕輕嘆息一聲,邁出幾步,與羅承運並肩而立。
“我真不想向你出手,否則那把飛刀也不會只射到了你的劍上。放我們走吧,算我欠你一次。”
林楓默然不語,蓋薪的臉色愈發地難看。對方兩人的實力並不在己方之下。羅承運雖然負傷力竭,但從剛才的表現來看,林楓的狀況也不比他好多少。蓋薪見識過離劍神出鬼沒的飛刀,便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沒有了勝算。
林楓心裡也在彷徨,“戰爭”這兩個字聽起來格外刺耳,而他已經沒有選擇地被牽扯進來。此時的場景更讓他生出無可奈何之感。真要打起來,他也未必能躲過離劍袖中的飛刀……
他將目光移到羅承運冷漠的臉上,問道:“珠子在你那兒嗎?”
羅承運微微一怔,冷哼一聲,揚手擲來一顆斑斕彩珠,砸得林楓手腕陣痛。蓋薪雙瞳緊縮,欲言又止。離劍露出淡淡笑意,道:“謝了!”又朝蓋薪望去,“蓋老兄還有什麼指教嗎?”
蓋薪搖了搖頭,無奈而且沉痛,只發出一聲嘆息:“放虎歸山,必留後患。”說罷,縱身躍下,踩著激流穩穩落地。
底下傳來人們的議論聲:“他怎麼能這樣?”
“也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他有這個資格。不過……”
林楓俯首去看,只見蓋薪朝諸人揮了揮手,沉喝道:“我們走!”便率眾往蒙城行去。他耳旁聽到細微的響動,回過頭來,發覺離劍與羅承運二人也已走遠。
一人孤立於瀑流之上,傾聽濤聲不絕,俯瞰大地荒原,此時此刻,卻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