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白和尚笑著說:“貧僧五年前是禪宗。後來發覺自己領悟不出禪宗大能,是故退出禪宗,自我修為。張鬼師不要看寶德寺身處紅塵,但對佛法卻看得開放,佛性汪洋,不拘內外門派,貧僧自成一宗,倒也無妨。”
我笑著說:“這論斷倒是稀奇,大師能夠以自我為一宗,可見佛性修為已經算是超佛越祖,立地成佛放在大師這裡,那是再合適不過了。既然大師自成一宗,何必還用禪宗惠能的話來開導我?更何況,這話對我來說也沒有用。”
雲白和尚微微頷首,忽的嘆了口氣,說:“既然話已至此,貧僧也就說明白了。自從三個月前莽林山一事之後,徐小姐身死,鬼師意志無比消沉,這段時間一直寄居在貧僧處,說是修習佛法,其實不過是避世罷了。貧僧雖然不懂紅塵世事,但也知道,鬼師是塵世中人,落在空門,不過是個藉口。”
我微微一怔,想要說些什麼卻也張不開嘴。雲白和尚笑著說:“三個月來,每日晨鐘暮鼓,佛音梵語,貧僧能夠清楚感覺到鬼師體內的暴戾凶煞之氣消散,但心性也變得圓潤無鋒,再無當初的鋒利。鬼師性格大變,正是因為看不開亡妻之事。”
我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抬起頭來望著天空出神。雲白和尚也站了起來,灑然道:“鬼師,世事紛擾,無所預料,貧僧身在空門,很多事情無法出手相助,而你不同,鬼師天縱奇才,更是鬼師一道最後一人,這世上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鬼師來解決處理。鬼師身負重任,如果還是一味停留原地,只會讓關心的人傷心,那些作亂的人慶幸。”
我只是望著天空,雲白和尚走了過來,嘆道:“張鬼師,過去的事情無法返回,未來的路卻還是要走。貧僧希望鬼師能夠振作起來,還有……”
我一揮手,朗聲笑道:“大師,今天這話不像是你的風格,你是空門中人,怎麼也會犯了嗔戒?”
雲白和尚一愣,苦笑一聲,嘆道:“張鬼師果然聰慧,貧僧倒是獻醜了。這些話本不是貧僧想法,都是周先生拜託貧僧,轉告給張鬼師,希望可以開導張鬼師的。”
我笑著說:“周微名他自己怎麼不敢來?”
雲白和尚還沒說話,房間裡傳來一聲冷笑:“誰說老子不敢來了?”周微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身青色長袍,搞的好像民國時期的有志青年一樣,他徑直走到我面前,冷笑著說:“老子不是在這兒?”
我笑著說:“這大白天的你也敢來陽間,看來地府閒得很啊。”
“你小子懂個屁,我這來陽間也是有任務的,正好順路,所以來瞧瞧老朋友雲白和尚。”周微名翻了翻白眼,說:“你小子別給我端著個架子,這世界上每天都有生老病死,再正常不過,你要是意志消沉,那就早點說,將鬼師一脈傳給你那徒弟,然後自己找個地方黯然神傷去,別佔著茅坑不拉屎,後面成堆的人想要做鬼師呢!”
“得了吧你,也就老子當初上了你*當,否則誰想的鬼師?”我哈哈大笑,周微名一愣,上下打量我一圈,皺眉道:“喲,還會哈哈大笑了,這三個月來都沒見你笑過啊。”我嘿然道:“哎喲,你這話有意思啊,難道這三個月來,你一直都在暗處觀察我?周微名,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喜歡你個屁!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周微名瞪了我一眼,然後雙眼望天冷笑不止。我微微一笑,忽的往後一退,拱了拱手說:“老周,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三個月來,不論是我爸媽,還是你們,都在關心我,你一直在暗處觀察著我,生怕我從此一蹶不振。我不是傻子,不會停留在過去不動。再說,我答應過小美,一定會好好活著,我不能讓她失望。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讓我恢復了。再等我做幾件事,我就會成為原來的我。”
“什麼事兒?”周微名皺著眉頭看著我,我對著他笑笑,忽的抬起手來,一拳打在周微名肩膀上,周微名猝不及防,哎呀一聲往後一跳,怒道:“你小子瘋了?”
我笑著說:“這第一件事兒,就是打你一拳,算是給我老婆報仇了,你這老小子,當初知道那幽魂鎖,卻不提前告訴我,一直等到打敗無天王才說,害得我老婆在裡面受苦,老子也沒地方去怨人,就把這筆賬算在你身上了,嘿嘿,怎麼著?”
周微名一怔,雲白和尚已經呵呵發笑,周微名咬牙切齒,哼了一聲,說:“臭小子,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打你屁股。”
我呵呵一笑,轉身就走,周微名怒道:“等等老子,老子看看你這小子還有什麼花樣要耍。”我也不管他,直接走出小院,身後傳來雲白和尚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