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覺得,她彷彿隔得很遠。
“皇上,此種謬論,萬萬不可採信。”陳大人於巧辯一途,顯然不是謝淵瀾的對手,只得向皇帝求助。
“左相以為如何?”軒轅逸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段秉燭臉上。
“回皇上話,臣也認為雲狀元所言有理。”段秉燭微微低頭道--瞧皇上那笑裡藏刀的表情,這種時候說出反對意見根本是在找死。
“沈相呢?”
“臣附議。”沈素淡淡道--皇上,你那表情能否控制一下,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你是在維護謝尚書!
軒轅逸輕輕鬆了一口氣,眼光一轉,又問道:“那麼,馮愛卿,你覺得呢?”
馮雪卿出列,微微躬身,“皇上,以禮法而論,雲狀元所言,並無過錯。”
“很好。”軒轅逸大笑,看向陳大人,“陳愛卿其實完全不用如此憂慮,陳家子孫一貫的聰明伶俐,便是朕拔擢寒門士子,陳家子孫也定能脫穎而出!”
他雖是笑著的,目光卻是冰冷,陳大人心中一突,轉念之間,已經是一身冷汗。聽軒轅逸的口氣,分明是他的阻撓看成了是為自己的家族謀福利,是為了子孫後代鋪路。
從登基到現在,軒轅逸都不曾真正下手清理前朝舊臣,這並不意味他心裡就不忌憚了。
想到此處,陳大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當初馮太后攝政之時,多少還顧忌著大族的聲望,並未趕盡殺絕。但是軒轅逸入京不過三日,就曾經大肆清洗馮太后與魏其侯的餘黨。
若是他哪日不高興,隨隨便便就有大堆的罪名可用。
額上冷汗滾滾而下,他忍不住悄悄抬眼去看了眼謝淵瀾,那個紫衣的少年,在軒轅逸開口之後,就悄然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彷彿一切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他在心中狠狠啐了一口--如此年少,便有如此的城府,難怪福澤不厚。
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軒轅逸簡要地做出了一些指示之後,便命已經配備完整的六部各守其職。
下朝之後,軒轅逸深深看了謝淵瀾一眼,卻是在心中長嘆了一聲,一句話也不曾多說。
其實那時候謝淵瀾並無多餘的心思去理會軒轅逸了,站得太久,她的腳有些麻了,站在原地跺了跺,仍然覺得那麻麻的感覺直直竄上來。
皺著眉頭抽了口冷氣,她拖著腿慢慢向外挪去。
“小謝,”馮雪卿看著她,微微皺了皺眉,“腳麻了?”
“嗯,可能是站得久了。”謝淵瀾淡淡笑了笑,“對了,馮兄,葉大哥他們回來了,你晚上有空的話,請和魏兄到謝府一趟。”
“惜真也回來了吧?”馮雪卿笑了一下,攙住了她,“這一趟,真是辛苦你家門神了。”
“還好還好,葉大哥一向當殷兄不存在的。”謝淵瀾走出幾步,覺得好些了,就掙開了他的手,“馮兄,現在殷兄也回來了,你跟情姐姐的婚事……”
“我晚上會帶惜情一起去的。”馮雪卿垂下眼睛,淡淡道,“我們能有今天,多虧了你。”
“說起來,當初殷尚書獲罪,跟謝家也有些關係。我只是--”
“小謝!”馮雪卿皺起眉頭,一臉的不高興,“你揹負的還不夠多麼?”
“這個……”謝淵瀾愣了一下,微微縮了縮脖子。
“真是--”馮雪卿無奈地嘆了口氣,幾乎忍不住想要去拍他的頭,“你這樣的性格,難怪你家的明夷姑娘總是操心。”
“在下這樣的性格怎麼了?我家的明夷姑娘可是一點都不嫌棄!”
“是是是,她一貫最喜歡你。”馮雪卿毫無誠意道,“不過,你這樣的性格,在下也不嫌棄。”
“馮兄,說這樣的話,請稍微真誠一點。你現在這個表情說出來,在下是不會信的啦。”
38 削藩
謝淵瀾端著水明遠送來的茶,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嘆了口氣。
吏部辦公的地方並不簡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房間裡,她的桌子位於正中,水明遠與雲崢分坐兩端。就辦事能力來說,雲崢顯然比水明遠還要強上一些,更能舉一反三,在律法允許的尺度內,融通人情,確實一能人。
如今奉天朝新立,對於吏治的某些漏洞實是睜隻眼閉隻眼,只待時日,再做整肅。
水明遠抄著手,站在她身側,看到她一臉的滿足,也不由一笑:“雲狀元,果然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吧?”
“那是自然。”謝淵瀾微微一笑,似是對自己的眼光十分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