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若是日後世子襲爵再生一堆孩子,那麼不出幾輩,齊王的封地就會土崩瓦解了。
這恩澤共沾果真是十分的不動聲色又十分歹毒的招數呢。
“可是皇上,你可曾估計過這道恩旨一旦下達各地,會有如何的後果?”
“哦?”軒轅逸微微挑眉,“當今天下,論兵力,唯有齊王可與朕一教短長,朕難道會怕麼?”
“皇上,臣所說的,不是齊王殿下,”她眼中流光四轉,淡然道,“臣說的是——西秦。”
軒轅逸的眼睛眯了起來,就連站在自己身側一直裝聾作啞的秦如晦也不由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西秦,一個生於馬背長於馬背的名族,其疾燕騎兵名震天下,就連駐紮燕回關的方卓宇也曾感慨,若是西秦騎兵盡出,則燕回關不保。
“西秦……”軒轅逸冷淡一笑,挑眉道:“如今西秦的掌權者乃是攝政王蕭千絕,此人心機比之齊王毫不遜色,怎會不知與虎謀皮,會遭虎噬之理?”
蕭千絕……這個名字很有些熟悉啊。秦如晦看了看謝淵瀾,低頭沉思。
“蕭千絕麼?”蕭掩瑜也是眨眼,“不知西秦的攝政王可會泡茶?”
對於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蕭掩瑜也不可謂不精明,當初在蔓煙閣,謝淵瀾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而已。
那麼,被謝淵瀾譽為泡茶能手的人竟然是蕭千絕?
而且,聽那個口氣,似乎是相交甚篤。只是,為什麼謝淵瀾連他的名字都不大記得?
軒轅逸自然聽出蕭掩瑜語氣中的一絲詫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謝淵瀾,卻發現她臉色如常,眉眼間是隱約的算計。
如果跟齊王軒轅靜接頭的是攝政王蕭千絕的話,那麼事情就有點不妙啊。
蕭千絕近年來聲名鵲起,檯面上雖是稱攝政王,但其聲望影響,不僅在西秦國民,就算是在西秦幼主眼中,都已經等同於國主。
事情有點棘手啊。
馮雪卿暗自搖了搖頭——謝淵瀾對於某些事,忘性一向很大,這個什麼蕭千絕,她九成是不記得了。
當初兩個人還曾在藍月閣鬥茶來著,印象中,那是小謝為數不多的慘敗之一啊。
泡茶重在心境,那時候的謝淵瀾年紀尚幼,瑣事甚多,自然不比出來遊山玩水的蕭千絕。
只是,真正能讓蕭千絕入眼的恐怕不是那鬥茶,而是鬥武吧?
謝淵瀾自幼身體不好,但是於武學一途確實很有天賦,由於耐久性不強,她跟任何人動手,都習慣在三招之內解決。
因此,當初年少輕狂的西秦少年權貴,算是栽了個不大不小的跟頭。作為那一幕的見證者,馮雪卿對於蕭千絕所有的印象都只剩下兩個字——同情!
幹嘛要跟小謝搶東西呢?就算那東西是春宮圖也是不可以的。
看著謝淵瀾仍是一臉呆呆的表情,他只得輕輕咳嗽一聲,略作提醒:“小謝,春宮圖。”
“耶?”謝淵瀾聞言,頓時有些驚訝,面不改色道,“就是那時候,搶春宮圖的那個怪叔叔麼?”
馮雪卿難得還能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
“原來如此。”謝淵瀾眯著眼睛,一臉的高深。
御書房內似乎突然吹過了一陣冷風,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了。
馮雪卿見狀暗自搖頭,只得出來解釋:“那時候,小謝正在學畫,可是當時大家魚歌子前輩的真跡就只剩下一本春宮圖,所以……”
蕭掩瑜僵著臉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嘿嘿笑了兩聲:“原來……是這樣……”
軒轅逸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挑眉問道:“這麼說,小謝的畫技很不錯了?”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謝淵瀾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冷冷哼了一聲。
這回換魏無私來解釋了:“小謝本來只搶到半本,後來那半本不慎被皇后看到……”
“這麼說就是……”軒轅逸看了看臉色如同潑墨的謝淵瀾,“小謝你一直沒有學畫?”
謝淵瀾撇了撇嘴,就聽馮雪卿撲哧一聲笑出來:“不,小謝曾經跟身為九矅名流的畫聖殷惜真學過幾日。只不過——”
“怎樣?”
“皇上。”謝淵瀾一臉冰冷,將他一腔的熱血都凍結,“為什麼會說到這個話題上來?”
“呃……”軒轅逸眨了眨眼,暗道師妹生氣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嚇人啊,於是正了正臉色,“那麼,小謝認為如何解決西秦的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