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不甚清明的天空看清起來有些陰沉,不過多會兒,天空中的顏色加深,在那灰白的天際染上一抹橘紅。
當陽光跨過窗子照進一夜無光的臥房,床上只有疊得整齊的被褥,床帳隨風飄動著,帶出屋內一許許的冷香。
一大早,少年就回到族中,看著正在忙碌的小灰狐問道:“蛇王可有什麼動靜?”
小灰狐看清拍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愣了一下,答道:“蛇王及蛇族中的眾位今早就離開了。”
少年聽他說完,眼中閃過意料之中的光,心道:果然還是走了嗎!哎,一切都結束了吧。突然想到什麼,接著問道:“那蛇王大概什麼時辰走的?可有說什麼?”說不定還來得及,如果快點。
小灰狐聽他說完,想了想道:“蛇王大概是卯時離開狐族的,蛇王是有一件東西要給王,他要小的親自交給王。”說完他就在自己的衣袖中掏著,不過片刻就掏出一件東西。
少年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即使他不看,他也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他的心裡此刻想的卻是:卯時嗎?現在已經快到辰時了,已經……來不及了吧。少年伸手接過那東西,睡下眼眸。
小灰狐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嘴巴張了又合,就這樣來回幾次,小灰狐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少年將手中的東西遞到小灰狐面前,道:“將這個送到李長老那兒去,親手交給李長老。”說完,他看了看天空,亮白的光線照著,讓他不自覺的眯起眼睛。
今日的天不是很好,霧濛濛的,即使隔著數尺的距離也有些迷濛,就像一個隔絕的空間。
少年看了一會兒,收回自己的視線,來到自己的書房,拿起桌上這段時間每日必有的奏摺,看著上面那些芝麻小的事情,這是唯一一次少年沒有抱怨的批閱著。
穿過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銀色的眸子看向遠處,即使他將眼眸眯起也看不大清晰前方的路,層層霧靄朦朧一片,似是想要阻擋他堅定的步伐。
又走了一段,前方隱隱約約的看到是一座蔥綠的小山,銀白的眸子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徒地他的眼瞳驟然緊縮,腳步頓下。
跟在他身後的眾人看著他突然停下腳步,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的嘴唇抿得死緊,眼瞳直直的看著前方,不放過沒一點。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可能都是霧靄,也可能他們沒有那麼厲害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有站在他後側方的蓮峰看到了。
就這樣眾人迷迷糊糊的隨著他在那邊呆站了好一會兒才見他抬起腳步向前走動;還沒邁開步伐就接收到他的止步令,眾人收回自己邁了一半的步伐,看著他消失在層層迷霧中。
只有蓮峰知道這是為什麼,他看著前方眼中是欣慰,只是沒過多久就黯淡下來,低垂著頭看著地面。
一步步艱難卻又堅定的步伐,越來越近,不甚清晰的身影一覽無餘的露出來,幾乎與迷霧交相輝映的白衣在風中翻卷著。
兩人的距離隨著他的步伐一點一點的靠近,直到兩人的距離相距三尺的距離停下,在不前進一步。
那人始終是背對著他,沒有回身,在他停下腳步的那刻卻突然轉身,清澈的眸子,白色衣裳,挽起的髮髻,餘下的剩發斜垂在胸前,嘴角也是淺淺的笑意,微彎的眸子。這一幕幕如自己與他的第一次相遇一樣,都是一樣的,他想到這裡呼吸一下子絮亂開,眼中帶著淡淡的不可思議。
兩人就這樣相望好一會兒,白衣人嘴角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不曾改變分毫。
他看著白衣人臉上的笑,還能看到他的笑真好,不過這不是真的,他怎麼會在這裡,還對他笑,如同他們第一次的相遇那樣,即使場景不同,但是這怎麼可能呢?這是假的吧。想到這裡他的眼眸低垂,遮蓋了眼中的神色,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的人出聲了。
“離麟,你要走嗎?”青黛的聲音一如他臉上的笑一樣,清淡、甜美,卻也驚心。
他聽到身後的聲音猛地回頭,銀色的眸子睜大,帶著不可置信,定定的看著,像是要確定什麼,然後突然他鬼使神差的點頭,眼睛依舊看著青黛的臉龐。
青黛接收到他的視線突然低頭,餘下的髮絲滑開,停在他的臉頰上,遮住了他半邊的側臉。
時間又在兩人之間悄然離去,誰也沒有打破這沉靜,依舊隔著三尺的距離,誰也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直到青黛的眸子抬起,他才似找回自己的聲音,但是話到嘴邊他突然停下,抿了一下唇,道:“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