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掛的太陽被天邊飄來的墨黑色烏雲遮蓋,天色陰沉下來,這種毫無徵兆的變天如是一種不祥的預兆,隨著一聲炸雷響徹天地而蔓延開來。
在廣場上聚集了三天的信徒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傾瀉的豆大雨點並沒有打破他們幾近偏執的虔誠信仰。
傑克可不願意在這裡享受陽光後的沐浴,他一腳踹在巴洛蒙屁股上,輕聲道:“看什麼?再不走就變成落湯雞了。”
正在詢問周圍信徒的巴洛蒙顯然也對這種天氣極為厭惡,這廝二話不說,再次首當其衝,順原路殺了出去,三人一直跑到聖事部的一處迴廊之下。
“傑克,怎麼教父還沒出來?”麥侖看了看聖事部主建築方向,問道。
傑克眉頭皺起,剛才毫無徵兆的大雨還是讓他的衣服溼透,粘粘的貼在身上,這種感覺總是讓人覺得渾身不再在。
“興許教皇要設宴款待教父吧?”傑克敷衍道。
巴洛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傢伙甩了甩淋溼後貼在臉頰的頭髮,笑道:“據說,教皇大人只會款待來自西辰女皇帝國的來使,哦,問題是這個來使是不是長得夠味,宴請牧首?這個可能的機率比男人生孩子還要少許多。”
麥侖被巴洛蒙這番話也給逗笑了,長時間和這兩個不良貴族在一起,他也習慣了巴洛蒙的不正經和傑克的附和。
“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第二次鐘聲都響了兩個時辰了。”麥侖疑惑道。
“難道還有第三次鐘聲?”
這一次,傑克與巴洛蒙同時笑了出來。
“麥侖,你要記住,第三次鐘聲,那就代表著帝國的國王要換人了…”傑克笑道。
麥侖大概沒有從這句話裡面聽出端倪,對於三次鐘聲的定論,他這個來自無人問津貧民區的孩子自然不知曉,接觸過的書面知識也只是侷限於基本初級魔法和一些教徒必修的**。
“麥侖,一聲鐘聲,是召集,二次鐘聲,是圓滿結束,三次鐘聲是宣告帝國國君死亡,或是退位,還有,你要明白一點,這幾個定論的出處只是相對聖事部的鐘聲而言,其他教堂的鐘聲不在此列。”
麥侖這才明白兩人狂笑的原因,他尷尬的笑了笑,嚥了口口水,轉過頭看向聖事部主建築,默默在胸前做了個三角手勢,對於哈勃雷恩,三人之中,也就只有他才會表裡如一的這般無限崇拜,對他的敬仰甚至超過教皇,因為他根本不曾見過教皇,何來敬仰?
正當哈勃雷恩陷入狂喜之時,拉姆、斯特的私人靜室大門被一位年邁老者敲響,在得到應允後老者推開大門走進去,關上門。
拉姆、斯特放下手中一本黑色封面的書籍,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笑意,他竟然對老者點了點頭,這個身為帝國最高掌權者的教皇大人對這個老者的態度極為恭敬。
老者緩緩走到拉姆、斯特身旁,還了一禮,不卑不亢,從懷中掏出一個玉諫桶,用聽起來極為吃力的蒼老聲音說道:“這個對你恐怕有點用,嗯,沒想到才這麼長時間,都已經滲入到教廷內部了,拉姆,你還有很多疏漏的地方…”
老者似乎花費了很大的氣力從嘴裡說出這句話,把玉諫桶遞到拉姆、斯特的手中後轉身走向房門。
“老師,神學院後山…。?”拉姆、斯特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眉頭皺起。
“你覺得你能駕馭?”
房門開啟,合上,老者消失在拉姆、斯特的視線之中,這個被拉姆、斯特稱之為老師的老者,在整個教廷內部,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身份,一直在教廷充當搜魂者的他,細算起來,已經經歷了六個世紀的漫長人生…
拉姆、斯特深深呼了口氣,把玉諫桶握在掌心,閉上雙眼。
片刻後,他已經舒展的眉頭再次皺起,剛才從玉諫桶裡面提取的資訊讓他大吃一驚,騰然間,房間內虛影一晃,房門再次開合,拉姆、斯特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雨勢愈來愈大,廣場上的信徒固執的聚集在一起,在沒有看見哈勃雷恩之前,估摸著是不可能散去了。
神堂內的祝福終於結束,哈勃雷恩換上了那一身代表身份的牧首教袍,這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位者以一種極為虔誠友好的姿態與神堂內的神職人員一一施禮,他心中很明白,自己的地位越高,所面臨的困境就會越大,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背後悄悄給他來上一刀,所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要極力讓自己表現得友好。
嗡…啪…
一道黑影從神堂外飛入,在眾人驚呼聲中華麗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