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道:“我只是拿回原本便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這人,白姬都不好意思說他明明貪得無厭還擺出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來了。
百里微笑:“我看你像是累了吧?”
白姬還沒琢磨出這話什麼味兒,下一秒就被他兩指一夾,拖魂拖進了養魂缽中。
魂淡……看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紙人,白姬咬唇:倫家的新身體還沒處熱乎呢!
清晨,養魂缽裡的白姬歇得正香。
忽然一束光冷不丁地打在面上,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就看見百里青鋣站在竹榻邊,用手掀起半邊窗牑。
他微笑寒暄:“醒了啊?今天精神不錯。”
白姬伸頭瞧了瞧,日頭尚早,便隨意問了一句:“早起有事?”
這句話正中百里下懷,他不動聲色地從袖中夾出一張紙人來,用引誘的語氣對白姬說:“我看你傷也好得太不多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白姬本想答應,餘光瞥到百里陡地笑意明顯,她害怕有詐,繃著下頷很是遲疑。
“不要?”百里拈著紙人甩了甩,準備加大砝碼:“手頭上還有些昨日剩下的,要不,這張就送給白姬你?”
好大的誘惑……白姬猶豫道:“白送給我?”
百里青鋣微笑,繼續誘敵深入:“是啊,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這般喜愛,那我做個順水人情又何樂而不為?”
你能有這麼好心?白姬還在遲疑。
她這回可學聰明瞭,小不忍則亂大謀。
百里意識到白姬並不是次次都上當,於是嘆了口氣,蹙眉道:“實話同你說吧,現下我手頭有件事除了你能做,別人都不行。這紙人就當是我借花獻佛,請你幫個忙。”
早說嘛,白姬吁了口氣,“成。”
她二話不說貓腰鑽入紙人裡頭,美滋滋地轉了一圈後想起,“要我幫什麼忙?”
百里不說話,笑吟吟地將她一圈打量。
扶鸞殿值班的侍監老遠看見百里青鋣一襲白衣,兩袖灌風衣袂翩飛地快步走來,身後兩三步的距離,跟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年輕姑娘,也是白衣,只那衣袖邊緣皆用紅線勾邊,袍角綴著一枚小巧玲瓏的鈴鐺,走起路來叮咚作響。
他想著百里青鋣最近頗受榮貴妃賞識,不由滿臉堆笑迎了過去:“百里居士您來了,咦,這位是?”肆無忌憚的打量令白姬感到反感,她微不可查地蹙眉,將臉側了過去。
百里青鋣微笑,一隻手搭住白姬的肩膀迫使她正對侍監,“給王公公介紹下,這是貧道的劣徒,阿白。聽說貴妃娘娘最近晚上休息得不好,我特意送阿白過來給娘娘念清心經的。”
阿白……?白姬瞪大眼,這難道不是狗的名字嗎?!白姬對某人怒目而視。
王公公忙不迭點頭:“居士果然有心,難怪娘娘她如此器重您!”
可是這阿白看上去,脾性似乎不怎麼好啊……
百里無視橫眉冷對自己的白姬,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臉上帶著溫和親切的笑容,語氣寵溺道:“小徒頑劣,被貧道寵慣了,還請王公公多多照應。”
“好說好說,居士太客氣了。”
“娘娘吩咐的事兒貧道得抓緊去辦,就勞煩公公跑一趟帶小徒過去。”
“啊呀,居士你放心去忙,這阿白姑娘就包在雜家身上了。”
白姬跟著王公公往前走了沒幾步,回頭,看見百里站在原地,衝她笑了笑,無聲地說道:別緊張。
誰會緊張……白姬在心底冷哼一聲,板過臉去,不再看他。
她定了定神,打量起整座扶鸞殿來。
這裡是什麼樣兒,她再熟悉不過。
白姬視線掃過一角堆放雜物的宮室,眼神有些複雜,這間屋子雖大,卻是背陰處,冬天大雪時燒著地龍都不覺得暖,縮在被窩裡還是手腳發涼。一到夏天,西曬太陽卻又毒辣得嚇人,一夜能被熱醒兩三次。
榮貴妃倒還體恤下人,沒安排人住進去。
扶鸞殿最為人所稱道的是那九曲遊廊,集能工巧匠之智,兩邊佇立假山怪石,下面是人工開鑿的蓮池。人行漫步其中,恍若身處世外桃源,別有一番幽靜。到了榮貴妃這,更是將這奇景發揮到了極致。
白姬走在遍佈紫藤花的長廊之中,遠處迎面走來一人。
那人雪衣皂袍,清清冷冷,手中擒了一串珠子,嘴唇一開一合。
是個和尚,白姬也不管這滿是道士的皇宮裡如何多出一個和尚,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