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周市鐵青著臉道:“免言!”
韓淮楚剛才被周市所激,一番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話一出口,便大為後悔。
“我這是怎麼了?竟在這周市的地盤,數落起他的不是。”
想是小生鋒芒太露,那周市已容我不得。看那光景,周市今日是定要殺了自己一洩其憤。
“想不到我竟然會喪命於此平庸之輩。但按史書所講,小生應為漢室創立建下不朽的功勳,怎會死於此時此地?要死也該死在長樂宮,喪命在呂雉那個老處女手中才對啊?”(他一直心中叫呂雉老處女,也不管呂雉已經嫁與他未來的老闆劉邦。)
“但此時此刻,又有誰會來救自己?”
※※※
兩名軍士推搡著,將韓淮楚押到帳外。也不多言,操起鬼頭大刀,便欲一刀砍下,結果了他的性命。
但結果非他所願。只見韓淮楚忽伸出右手,就那麼電光石火般虛空一引,咫尺天涯大法施展出來。那軍士握在手中的大刀,不向韓信的腦袋奔去,卻砍向了地面。
那軍士以為撞到了鬼,嚇得目瞪口呆,棄了韓信,跌跌撞撞跑向大帳。
“大帥!見鬼了,那韓信砍不死!”
周市喝道:“何事驚慌?韓信的人頭呢?”那軍士連比帶劃,將方才奇事道出。
周市大奇道:“有這等之事,待本帥去看看。”領了眾將,走出帳外。
只見韓信笑嘻嘻安然無事站在門外。
周市詫問:“韓信,這是何故?你怎麼砍不死?”
韓淮楚故作神秘道:“大帥可想知道原委?”周市喝道:“快講!”
韓淮楚哈哈一笑,胡謅道:“大帥,這是我師傅在天之靈在保佑末將。”
周市愕然道:“你師傅在天之靈?清溪隱叟死了?”
周叔拜倒在地,說道:“啟稟大帥,我縱橫家門主,在下師傅因為斬殺兇禽,肉身飼蛇,已得道成仙,被封為雲夢聖君。剛才一定是他老人家在暗中保佑我師弟。大帥,還是饒了師弟性命吧。”
周市將信將疑,陰沉著臉,一時不知如何處置這狂妄的韓信。
※※※
忽然有小兵來報,雲三晉盟兩位副盟主——張子房先生與寧陵君魏公子咎聯袂來訪,已到轅門之外。
自張良助冒頓單于攻滅東胡,又在博浪沙策劃刺秦壯舉後,已成天下知名的人物。而三晉盟盟主張耳投效張楚,便號令部下在各地協助義軍。那魏咎在魏地勢力盤根錯節,周市攻取魏地時,三晉盟魏國的英雄豪傑便曾出了不少力。周市攻略魏地後,為便於治理,一直與魏咎保持往來。
此時三晉盟兩位副盟主同時到來,不知何故。周市一時顧不上處置韓信,便派了幾名軍士將他看管住,自個在大帳迎候。
※※※
韓淮楚聞得張良即將到此,心中一陣怦怦亂跳,伸長了脖子,望著轅門。
面如冠玉的張良,與斯文有禮的魏咎,一到帳外,便見到韓信手足縛了鐐銬立在門外,幾名軍士環伺他身旁。
“韓公子,是你麼?我不是在做夢吧。”乍見到自己的愛郎,張良是又驚又喜。
張良是又驚又喜,韓淮楚又何嘗不是。自萬載谷一別,韓淮楚已有數月未見張良。一見到伊人,他心中便熱血狂湧,只想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好好述說一下衷情。
想不到在這義軍大營,竟遇到了自己的老情人。韓淮楚望了望手足縛的鐐銬,心中苦笑不迭,“小生與伊人再度重逢,竟是這麼一副狼狽像。”
看那張良,臉龐削瘦,幾個月下來,也不知為何事操勞,又清減了不少。
張良見到韓信手足縛的鐐銬,詫問:“韓公子,這是怎麼回事?”韓淮楚苦笑道:“周大帥要斬了你韓兄。”
張良聞言嬌軀一震:“你哪裡得罪他了?”
韓淮楚道:“也無他,只是我太義氣用事,言語中惹惱了大帥。”便將剛才情由告知張良。
張良聽罷,半晌作聲不得。忽伸出春蔥般的纖纖細指,在韓淮楚額頭上一戳,幽幽道:“你啊你,叫我說什麼好。如此一位天下豪傑敬重的英雄,卻這麼口沒遮攔。”韓淮楚低聲道:“良弟教訓得是。”
張良妙目凝睇著韓淮楚:“現在後悔了吧?”韓淮楚點點頭:“有一點。”
張良莞爾一笑:“我若不來救你,看你怎麼收拾?”
“良妹到底是良妹,不會看著小生受難而不顧的。”韓淮楚心中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