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身後一人呼喊如黃鶯出谷:“信哥哥,你這麼匆忙,要到哪裡去啊?”韓淮楚回頭一看,卻是人比花嬌的項追,臉上猶掛著甜甜的微笑。遂停下腳步答道:“範軍師找我,要我去他帳中呢。”
項追咯咯一笑,說道:“我知道,亞父是要你去殺劉邦。”
韓淮楚嚇了一跳,“有沒有搞錯?叫小生去殺我的未來老闆,這范增可真會挑人。”便不露聲色道:“追兒,你怎麼知道的?”
項追看了一下週圍,將櫻唇湊到他耳邊,神神秘秘道:“是我猜的。我這幾日老聽亞父向我哥哥唸叨,要殺那劉邦。今日裡我看見他把杜車給叫去了,想來必是派他在半道暗中伏擊,射殺劉邦。他找你,一定也是為了這樁事情。”
杜車是一位軍侯,箭法如神,有養由基第二的綽號。范增找了他去,是要他暗施冷箭做掉劉邦。
韓淮楚心想,“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前次范增派自己追殺王離,自己將王離的頭顱提了回來。上次范增又派自己擒拿章邯,自己也把章邯帶了回來。自此那范增對自己便頗為信任,殺劉邦的買賣,自然也少不了自己這位絕頂的高手。而且這買賣還只有自己合適。營中那些大將,明日都將被項羽召到宴會上去陪那劉邦。只有自己這位持戟郎中身份低微列不了席,做個刀斧手便絕好。只是那范增哪裡想到,小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正在為自己的未來老闆性命擔憂要救他呢。他要找我去殺劉邦,算是瞎了眼。”
韓淮楚一臉的笑意,那笑容就像盛開的桃花一般燦爛,笑呵呵問道:“追兒,你是想劉邦死,還是想他活?”
項追正色道:“當然想他死。”
韓淮楚打了個哆嗦。那劉邦與追兒非親非故,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想不到小妮子想要他死!遂假意笑道:“這是為何?”
項追道:“亞父說了,那劉邦是我哥哥可能遇到的唯一對手。除掉他,我哥哥便是這天下的霸主,那楚王的什麼狗屁令你終生不可為將的話就可以不聽,你也可以風風光光地做回你的大將軍了。”
“就是不除掉劉邦,你哥哥的天下霸主也是當定了。這西楚霸王註定要他來做,熊心那放牛娃也會被他弄死。只是小生的大將軍卻不會在你哥帳下做,而是要去漢中投奔劉邦。”韓淮楚心中說道。
只是項追這份痴情還是令人十分感動。她一心為自己前途打算,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未來的事將令她十分的失望。
韓淮楚心含愧意道:“軍師正找我呢,我要去了。”
項追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幽幽道:“信哥哥,你為了我們的將來,記得一定要殺死劉邦。”韓淮楚言不由衷地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一轉頭,匆匆而去。
到了范增帳中,果然被項追猜中,范增交給他的任務是帶領刀斧手在項羽的中軍大帳外埋伏。只要聽到項羽下令,便衝進帳中突然發難,結果掉劉邦。
韓淮楚正不知范增會安排什麼令自己頭疼的差事,一聽他言,滿口答應。
項羽的令是永遠也不會下,自己這刀斧手是永遠也派不上用場。而經過這事,范增只會對自己更加的信任。這等便宜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只是韓淮楚萬萬沒有想到,史書上大書特書的鴻門宴上的刀斧手,領隊是由自己來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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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霸上到鴻門,距離也就二十公里。
天還未亮,霧氣依然未散。嘴裡鼻裡吸進的都是陝甘高原刺骨的冷風。
一行百餘騎,出現在白霧之中。從霸上軍營出來,直向鴻門絕塵而來。
這些人中當然少不了有前來裝孫子的劉邦,還有他小弟樊噲,夏侯嬰,盧綰及軍師張良,沛縣老將曹參,周勃,紀信等人。
一位面色冷峻的漢子伏在道旁草叢之中,雙目專注緊盯著黃土大道,靜心等待著劉邦一行的到來。
他便是范增派出的神箭手杜車。以他的箭術,只要劉邦一露頭可說是百發百中。而他箭囊中的每杆鵰翎,箭簇上都淬了劇毒,在剛剛露出的晨光下泛著藍藍的光芒。
一位眉分八彩的年輕人,飄然來到他身後,那杜車竟毫無察覺。
只見那年輕人手指一揮,“浩然一指”出手,那杜車立刻穴道被制,動彈不得。
利蒼心中暗贊,“軍師真是神機妙算,早算到范增會派出殺手半路伏擊。把他制住,沛公便可安然到達鴻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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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一行到了聯軍軍營之外,向人通報,雲劉季親自登門謝罪。未幾,便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