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香國色,姿容如沉魚落雁。身後跟了一婢女,也是嬌巧可人。
“民女白氏,有請道長為民女相一相面。”美婦人婉囀說道。
道人將厲眼向那婦人一睜,目視良久,忽然起座拜道:“原來是王妃駕到,貧道有失遠迎。”
原來這民女是魏豹愛妃薄姬所扮。那薄姬打聽到城中來了如此一位神算,一時好奇來給自己算一算命。
這道長如此厲害,一眼便看穿自己的身份。薄姬不由肅然起敬,說道:“道長果非凡人,快快請起。”
於是薄姬請那許負為自己算命。那許負屏退外人,神秘兮兮道:“恭喜王妃!王妃之命貴不可言,以貧道看來,當生天子也。”
這一說把薄姬弄得喜上眉梢,“自己能生出天子來,那魏豹豈不要做皇帝?”
那魏豹平日裡並無稱帝的雄心壯志,只想當一路諸侯滿足裂土為王而已。到現在還在首鼠兩端,不知劉邦項羽兩個戰壕自己要站到哪一邊。
這些軍國大事薄姬也不去多想,便以重金酬謝許負,自個回到宮中。
這事也只有跟隨薄姬的那位宮女知道,那宮女口風甚緊並沒有對外洩露。哪裡知道只一夜之間,王妃來找道士算命的事就在全城傳開。
“那許負為王妃斷命,說王妃日後將生出天子。”
“王妃能生天子,我家大王豈不是要登上九五之尊?”
“原來項羽,劉邦都是跳樑小醜,我家大王才是真命天子。天佑我大魏,聖天子出在我魏國也!”
這些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到魏豹耳裡。
“愛妃能生天子,寡人豈不是可以效仿周文王做一代開國皇帝?”那魏豹不由沾沾自喜。
親自問過愛妃薄姬得到確認,魏豹又去招許負進宮問一個準信。
不料那算命館已人去樓空,那道人許負已經不知去向。
道人自是那魔界護法左使申公豹所變。他一番鬼話說得薄姬信以為真之後,唯恐被仙界知道,趕緊開溜回靈鷲山去了。
魏豹找不來“鐵口神算”的道人,說道:“許道長乃得道的神仙。神仙皆是來無影去無蹤。道長已去,不用找也。”
“劉季算什麼東西,寡人才是真命天子。跟著他混,有什麼出路?”魏豹對殿前群臣說道。
這話一出口,朝堂上立時開了鍋。
劉季不算東西,可他有關中、巴蜀、漢中、河南、河內、潁川,地盤是魏豹的七八倍。殿前有能征慣戰的大將軍韓信正領十餘萬大軍坐鎮潁川。魏豹要是與漢王抹臉,漢王豈能容他。
最糟糕的是魏國的地盤像一座孤島,處在劉邦與趙歇的夾縫之中。本來生存都困難,還想生出事端等著劉邦來打?
便有大將軍周叔持笏出班,諫道:“大王萬萬不可絕漢國之交也!我魏國地窄兵少,在亂世之中能有一席之地已是萬幸,如何能去與漢王,項王之輩爭奪天下?妖道信口雌黃,如何能信?”
魏豹在金座上白了他一眼,心想你這個大將軍是怎麼當的?寡人要做天子你該當高興去整軍備戰,卻來潑寡人的冷水。
周叔是三軍統帥,他的聲音就代表了軍隊的聲音,沒有軍隊支援,魏豹想做上天子?做個屁!
那魏豹正隱隱失望,軍中的另一個聲音就出來了。有大將柏直道:“土地軍馬,皆是打出來的。自古開國帝君,哪一個天生有多少本錢?”
一聽這話,魏豹立馬拍掌叫好:“正是此理。大將軍為三軍統帥,自當練兵教戰為我大魏霸業圖謀,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周叔怒不可遏,喝道:“爾這阿諛之徒只知以讒言惑亂大王,彭城之戰治軍不力丟了營寨本帥尚未找你算賬,安敢在此胡說八道!”抽出佩劍就去砍那柏直。柏直不敢招架,圍著殿前柱子抱頭鼠竄。
便有一將閃身而出擋在柏直身前,叱道:“大將軍莫非要效仿故相國周市,跋扈於朝堂乎?”說話之人是個白袍小將,原來是軍中驍將馮敬。
那馮敬是誰?原來也是一個將門虎子。其祖父原是秦朝右丞相馮去疾,其伯父原是秦朝大將軍馮劫,受李斯之案牽連,皆不甘心忍受趙高之辱,自殺於獄中。其父馮無擇當時鎮守長城,倖免於難。
大秦亡國,長城軍團解散,那馮無擇心灰意冷告老還鄉,而馮敬還年輕,且學得一身武藝精通兵法。年輕就有追求,他一家本是魏國人,故來投效魏豹。
與其他諸侯一樣,魏國也鬧將荒,一見將門虎子來投,魏豹大喜,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