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王爺前日來買馬,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被侯爺知道。你這個人太過精明,他擔憂被你查探敗了他的大計,故而做場戲假裝將盛萬逐出家門。盛萬現在與你那些兄弟在一起也。”安若素答道。
“原來如此。多蒙夫人今日相告。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有緣,當與夫人再聚。”韓淮楚說了些告別的話,就往樓下一跳。
剛剛一腳踏地,突聽身後低泣起來。
“侯爺計劃破滅之時,就是我滿門被屠之日。王爺對未來清清楚楚,你說我們日後還有相見的時候麼?”
韓淮楚回頭一望,只見窗戶大開,安若素倚在窗臺,一張吹彈得破的粉臉上珠淚如鏈般滾落而下,哭得傷心欲絕。
韓淮楚長嘆一聲,足尖一點,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十五章 御駕親征
菜市口人山人海。幾百名死囚背插草標,身著白色囚衣跪在地上。監斬官喝一聲“斬!”劊子手含酒噴刀,白光飛舞人頭落地……
“呀!”的大叫一聲,韓淮楚從惡夢中醒來,只覺冷汗颼颼,背脊全部溼透。
這並不是惡夢,而是將要變成的現實。參與到韓信叛亂中的黃河幫弟兄,連同他們的妻兒都將被朝廷正法,而韓淮楚至今還打探不出他們藏身何地。
這些日子裡,韓淮楚連去老母殿燒香的心情也沒有,就在那淮陰侯府所在的霸城門大街臨街盤下一間屋子,每日除了吃飯睡覺練功,就是隔著窗戶看那侯府出入的人物,豎著耳朵聽那府中的動靜。
那屋子居高臨下,有什麼人從淮陰侯府出入看得是一清二楚。胎息大法施展之下,方圓十里之內的風吹草動都難逃韓淮楚的耳底。但是一個月下來,韓淮楚依然一無所獲。
韓信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從聽到的動靜,韓淮楚知道韓信臥病在床,每日飲食都由下人送來。連那個小妾“玲兒”都不得陪寢。
司馬懿收拾曹爽之前,也是病了。那韓信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在陳豨赴任之後病倒,豈非巧合?韓淮楚知道那韓信是在裝病,等的就是實施他不可告人的陰謀。
明知道韓信會有陰謀,韓淮楚卻查不出端倪。那感覺就像一把利劍懸在頭頂,隨時會落將下來一般。
※※※
吃過了早餐,就聽到鳴鑼開道,有禁衛軍一路吆喝叫閒人迴避。
紅毯鋪路,方天畫戟成行,龍鳳繡旗作隊,這等儀仗是天子專有。
“真是奇事了,那韓信自從被貶為淮陰侯以來,劉邦一直對他不聞不問,今日個怎會來到這淮陰侯府?”韓淮楚料到必與那陳豨有關。
六匹馬拉的龍輦從韓淮楚眼下經過,就見侍衛將那侯府門前圍得水洩不通。那劉邦下了龍輦,在兩名黃門攙扶下跨進了侯府大門。
“劉邦老了。”韓淮楚看著劉邦那略顯蹣跚的背影,做出如此評價。
以前劉邦在軍中走路是風風火火雄赳赳氣昂昂,今日見到劉邦竟然走路都打哆嗦。真是歲月無情,任誰都逃不過一個老字。
就聽那府內一陣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劉邦面前跪倒一排。
“朕御駕親來,淮陰侯為何不來迎駕?”只聽劉邦怒問道。
一女子聲音答道:“啟稟陛下,我夫君上月病倒不能起床,故讓罪臣之妻臨合宅上下前來迎接陛下。”
那女子便是安若素。
“淮陰侯這病真是蹊蹺。朕倒要看看他是真病還是假病。”那劉邦一邊說,一邊向內走進。
“罪臣韓信重病在身,請恕不能迎接陛下。”就聽見一間屋裡那韓信誠惶誠恐地說道。
“韓愛卿既然病重,就不要起來。朕好生奇怪,你身具絕世武功內力深厚,怎會被病魔擊倒?”劉邦大刺刺問道。
“罪臣這是欲速而不達練功走火,經脈不通,心慌氣短,胸悶如脹。估計是一時好不了的。”韓信回答道。
“練功走火?你這走火得可真是時候。那陳豨造反要奪朕的江山,你卻病倒在這裡。”劉邦冷笑道。
“陳豨果然反了!”韓淮楚心中一震。
“罪臣沒有聽錯麼?那陳豨受陛下重託鎮守河北,怎會造反?”韓信故作驚訝問道。
“陳豨自立為代王,外接那反賊韓王,內通王黃曼丘臣,如今已攻陷常山十五座城池,兵鋒直逼襄國。”劉邦很平靜地說道。
“呀!那不是河北已半數在叛軍手中。河北軍馬皆在陳豨之手,如何與叛軍相抗?”韓信裝模作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