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硃砂盒子,似是下定了決心,抬頭道:“師父,我們能不能保梅花姑娘出來呢?弟子覺得她並沒有要勾引玄天觀的下任掌門的意思,他們……應該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的,不然梅花姑娘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潛回觀裡救愛人了。”
水印怔了怔:“她對你出言不遜,你不生氣嗎?”
“只是幾句話而已,弟子不會放在心上的。再說了,弟子又不是什麼不可侵犯的大人物,被說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水印仰起下巴:“這可不成,我的弟子豈是他人想說就能說的?我沒有將她重傷已是手下留情,斷沒有再去救她的道理。”
蕭逸抿著唇,想笑又不敢笑,耳根子都紅透了,嘴唇也紅紅的,面板冰白,金童玉子一般討人喜歡。
他伸手扯了扯師父的袖子:“師父?”
水印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看他。
蕭逸堅持不懈地晃了晃:“師父?”
水印有些不甘心:“真是長大了,連心都開始向著外人了,也不想想師父都是為了誰,還這樣偏幫外人。”
蕭逸笑得眯起了眼睛,像是偷腥的貓,得意忘形:“那師父,你是幫呢還是不幫呢?”
水印沒好氣地說:“弟子都發話了,師父哪敢不從,聽你的就是。”
想了想還是有些氣不順:“你呀你,平常一百年也不見你一句軟話,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妖女向師父撒嬌,還有沒有原則了?啊?你也不想想,人家玄天觀家大業大,我崑崙宗插手人家的觀內事務是怎麼回事?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尷尬啊。”
蕭逸以不變應萬變:“師父。”
水印摸了摸心口,心力憔悴,立刻投降:“成成,聽你的,聽你的。要想救那個妖女我們可要快點兒啦,再晚一會兒她就要形神俱滅了。”
蕭逸如願以償,低頭微笑。
於是,師徒二人再次踏上了奔波的道路。
而受傷的俊思則被鈞天帶到了秘境中的天狐宮,在那裡,他見到了一位安靜的貴公子。貴公子本來在眺望著遠處的天空,聽到他們的到來,轉過身:“你來了。”
俊思警惕:“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本座?”
天狐靜靜地聽他說完,淡淡道:“長話短說。俊思,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手下。”
俊思成為妖帝已久,心高氣傲,這麼多年來呼風喚雨威風凜凜,怎麼可能願意捨棄老大的位置而屈居人下,當下眯起眼睛說:“本座不是那麼知恩圖報的人,就算你救了我一命,本座也不會感激你的。更何況是做你的手下,呵。”
天狐沉默,攤開了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他的手心託著一根骨頭,上面纏繞著枝蔓似的奇怪花紋,全然漆黑,閃爍著妖異的光彩:“這是你的東西嗎?”
俊思看到他手心上的東西,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說:“你就是雪衣公子?”
俊思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因為那個骨頭對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他之所以孤身來到北方,就是為了尋它。因為一個從北方過去的小妖說,安都城裡的一個糖人小販,家住在巒山腳下,他在回家的路上被山裡的老虎叼去了,差點兒沒命,幸好雪衣公子救了他,將他帶回了洞府。
那雪衣公子也不知道什麼來頭,奇珍異寶無數,極盡人的想象,然而,醉人的寶光中卻混雜著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是一根漆黑的骨頭,除了上面纏繞的花紋之外,沒有任何奇異之處,卻被雪衣公子奉為至寶。
俊思一聽就明白它是自己要找的東西,當即出發,來安都城裡打聽。只可惜糖人小販怕他對恩人不利,怎麼也不肯透露恩人的情況,不得已,俊思才吞噬了他,讀取小販的記憶,想借此找到雪衣公子的所在,在此之前,他暫時以小販的身份作為掩飾,在安都城裡安身。卻不想被水印和蕭逸察覺,險些喪命。
天狐淡漠地笑笑:“俊思,這是你的妖骨。你曾經被除魔衛道者抽去妖骨,修為盡失,可是卻憑藉頑強的意志活了下來,並且修煉神速,爬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
俊思方才強忍住衝動,不去搶那個妖骨,就是怕天狐以此相要挾,命他屈服從與他,如今見被天狐輕易道出往事,不由得愕然:“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應該沒有人知道的……”
他想起剛來的時候天狐說的那句“你來了”,倒像是等候他很久的樣子,不由得色變:“你是故意引我前來的!那個糖人小販看到的東西是你故意引他看的!”這位雪衣公子心機之深沉,所思之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