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道:“我說前兩天,你幹嘛要買我鋸下來的邊角料,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
顯然魏老頭終於想起了,之前在丁山店鋪中的事情。所以這個時候,他也毫不猶豫,直接諷刺道:“小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誠心嗎?拿一些邊角料,製作了這隻木魚,然後讓石開大師評點,何其的敷衍……”
什麼?
聽到這話,其他人睜大了眼睛,不知道是該氣憤,還是該佩服葉川的心大。該是多麼缺心眼的人,才會這樣輕慢石開大師,浪費這個機會。
那個放棄的人,只不過是看到紫檀佛珠與白玉雕件的品質更好,才無奈的退出,卻不代表他不用心準備東西。
葉川呢,好像真的不重視,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是對石開大師的不尊重。
想到這裡,旁邊幾個人,不由得怒目而視。儘管他們沒有開口斥責,但是眼中、臉上,都透出同樣的意思。
年輕人,嘴上無毛,辦事不勞。
毛頭小子,這樣的無禮,怠慢石開大師,簡直是自絕前途。
幾個人的眼中,或是憤怒,或是幸災樂禍,反正在他們看來,葉川這一回,麻煩不小。至少這事傳出去,讓圈子的人知道之後,恐怕整個杭州,就沒有葉川立足之地啦。
作為杭州佛門高僧領袖之一,石開大師的威望很高,地位更是不低。
更重要的是,整個杭州風水界,要倚仗佛門開光法器,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巴結討好石開大師,對於得罪了石開大師的人,都不需要石開大師吩咐表態,他們就會自發聯手予以封殺,以儆效尤。
越是傳統的行業,圈子越是緊密聯絡,潛在的力量也越大,他們聯合起來針對一個人,那人絕對是寸步難行。要麼滾出杭州,要麼就乖乖改行,沒第三種可能性。
對於這點,葉川也有幾分明白。不過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卻沒有半點慌張,依舊鎮定自若道:“老爺子,你這話有失偏頗,恕我不能苟同。”
“哼。”
魏老頭冷笑道:“事實就是這樣,難道你不敢承認,這木魚是用我紫檀佛珠鋸剩下的邊角料做成的嗎?”
這是能查證的事情,哪怕葉川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更改。
“大爺,你這話是沒錯,但是卻不代表,就是對的。”葉川坦然道:“你說得對,我這隻木魚,確實是用邊角料做成的,但是不代表木魚的品質差啊。”
“……狡辯。”魏老頭一聽,自然覺得荒謬可笑:“小子,錯就錯了,捱打要立正,又何必死鴨子嘴硬。”
“誒,你不要倚老賣老。”
旁邊的蕭萌,有些看不過眼,蹙眉道:“誰告訴你,邊角料做出來的東西,就一定很差?你這是以偏概全……”
“承認了就行。”
魏老頭壓根沒理會,自顧轉頭道:“大師,你瞧見了吧。這小子,偷工減料的,真的是在敷衍你呀,太不懂事啦。”
要說魏老頭沒有私心,肯定是不可能。他擺明了是想排除異己,打擊競爭對手。但是從本心上,他也比較敬重石開大師。所以感覺葉川不尊重石開大師,他自然毫不猶豫開炮。
對此,石開大師淡然一笑,一派雲淡風輕之色,沒有半點惱怒。以他的胸襟、境界,可謂是四大皆空,區區小事,他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相反,他看了木魚一眼,眼中好像有亮光,微微的一閃。只不過眾人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卻是沒有留意這個神色變化。他笑了笑,開口道:“諸位不必爭執,東西是好是壞,你們相互品鑑,自然一清二楚。”
“咦……”
聽到這話,其他人愣了一愣,然後深以為然。所謂口說無憑,作為業界人士,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師所言極是,我倒要看看,這馬上封侯,到底有多好。”魏老頭率先伸手,捧起了旁邊的白玉雕件,對於葉川的木魚,不屑一顧。
玉雕的主人,臉上流露出自信的笑容。在他看來,自己的東西,不見得比魏老頭的紫檀佛珠差多少。
“……還行。”
魏老頭觀摩片刻,眼中有幾分凝重,口中卻貶低道:“玉質不錯,就是雕工太差了,特別是底座的刻線,就好像一團亂麻似的,很糟糕。”
“……魏師傅。”
玉雕的主人,頓時不樂意了,咬著牙道:“做人要厚道……這一團‘亂麻’,究竟是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
“就是看出來了,所以才覺得糟糕嘛。”魏老頭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