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無盡的黑色鋼鐵,彷彿堅不可摧,轉眼間就形成了一座鋼鐵堡壘,把冰靈裹在了裡面。
只是,這個堡壘不是用來保護她的,它所有的刀鋒。全部都朝向了裡面!
“唉……”冰靈幽幽的嘆息聲響了起來,“苦盞,你什麼都好,就是腦筋不太靈活。剛才才埋怨我只用法象對付你,現在就用這種手段反制法象……”
白影輕輕一飄。穿出堡壘,從上方浮現了出來。
她渺然的目光看著苦盞,搖頭道:“以物理方式攻擊精神體,這行為,是不是太蠢了點?”
苦盞抬眼望她,神情冷漠。突然,他勾起唇角,一笑道:“太蠢?也許吧。”
他伸出手掌,猛地一臥,下方的鋼鐵堡壘突然全部軟化下來,變成了黑色的鋼鐵洪流,反捲上來。洪流的滴滴黑水,首先沾染上了冰靈的法象!
冰靈碰到黑水,輕呼了一聲,聲音裡驚疑不定。
這一下,她再不敢任由黑水把她裹住了,白影一閃,從原地消失,接著出現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她被迫讓過了這一道洪流!
冰靈驚疑地道:“這水是什麼?它好像能……”
苦盞咧了咧嘴,輕慢地道:“能腐蝕精神是嗎?沒錯,你們幽魂族太難纏了,不想點辦法怎麼能行?”
冰靈的法象退得雖然快,但還是不免沾上了一滴黑水。眼看著,她柔白色的身軀就黑了一大片,黑色好像還在不斷擴散。
法象伸出手指,輕輕沾了一抹黑水,舉到面前細看。
只看了一眼,法象就輕聲道:“原來如此……”
她舉步踏出去,一步步回到原先的地方,踏過無盡黑河。
她**的腳踏在黑水錶面,卻始終黑白分明,黑水的腐蝕性好像再不能沾染她分毫,連身上原先已經被腐蝕的地方,也迅速恢復了原樣。
她毫無阻攔地來到苦盞身邊,輕輕撫過他的臉,道:“多謝你,又教給我了一種新的攻擊與防禦辦法。”
從她踏上黑河的那一刻開始,苦盞就感覺到自己的領域連同自己整個人,全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了。
他仍然可以思考、可以恐懼,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連眼珠子都不行!
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冰靈到了他身邊,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
那手指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冰冷刺骨,卻又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骼一樣。
突然,這手指真的變得極軟,如同空氣,滲入了他的臉頰、他的頭骨!
一瞬間,苦盞感覺到一陣極大極強的恐懼,這一刻,他的精神全部暴露在外,暴露在冰靈面前,被她所檢視。
他身為戰魔,早就習慣了戰鬥,也習慣了防備自己。
他遇到過無數次的危險與恐懼,但從來沒有一次會像現在這樣。
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回憶全部暴露無遺,他想要設法遮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就是幽魂族的魔君,這就是整個魔域,整個明心世界最擅長精神力量的強者!
冰靈目光渺然,好像在看著苦盞,又好像在看著別的地方。
她突然笑了起來,喃喃道:“果然不像個魔族,真是意外地多情呢。重視朋友,也重視自己的未婚妻,還曾經為了她,去了人類的世界……對了,那一次魔戰,我記得的……”
苦盞的腦中一閃而過折枝的形象,閃過當時的情景。
那不是他有意想起的,而是記憶被翻閱時,形成的強迫反應。
幼小的折枝,前往九天大陸之前的她,九體歸一、將要成年的她……
對了,那時候,還有一件事情,還有一個秘密!
“咦?”冰靈突然看見了什麼一樣,微微一驚。
她的手指原本在不斷輕拂,就像在翻著書似的。這時她的手一停,目光也緊縮了起來。
“這是……這是……”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終於確認了苦盞記憶中的這個人,正是她所見過的那個!
法象的臉和身體一陣模糊——冰靈的法象本來並不是這個形態,只是被她強行塑造成了這樣而已。以她的力量,法象本來可以維持不變的,這時卻情不自禁地發生了變化,可見她心神震動之劇烈!
她看到的當然是姜風。
在泰倉城的時候,姜風捕獲了折枝,控制了她,也因此跟苦盞見面,最後還把兩心種還給了他。
那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