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著散落在屍體旁的塵埃,就如同帶著贖罪的靈魂,被捲入到半空中。石像群依然並排豎立在席位上,只是照射在他們臉上的紅光稍稍化成了淡色,光柱的色彩正在減弱,弱到篝火的程度時又立刻停了下來。
“怎麼不說話了?蓋爾??”
對方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而這具屍體的眼睛卻還是睜著的,他那發僵的雙唇攏成了半弧形,看上去就像是詭異的微笑。
“英雄?來至立塔維亞的英雄嗎?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似的,咯咯咯~~~”愛德華用手背扶著眼鏡架,自言自語著回到光柱旁,繼續等待下一個目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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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布達卡斯卡學院的某個角落裡,另一場戰鬥正在悄然醞釀著。
內森與瑪米並肩走在一塊,看著漸弱的結界,內森忍不住開口說:“蓋爾那個傢伙,一定是被人幹掉了,結界才會減弱,我早就警告過他,這裡的敵人可不像是在外面碰到的那位,一不留神就會丟了性命。”
“這事都已經發生了,就再也彌補不了了,幸運的是,他是個半路出家的魔道學者,不能算是魔法師,否則的話,豈不是丟了我們的老臉?”
“…………”
“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呀,首領!”
“依我看,還是儘早分開行動吧,我已經嗅出了敵人的氣味。”內森將瑪米的話晾到邊上,自顧自跑到一塊空闊的人工岩石上,端坐了下來。
“你怎麼不走了?隊長?”
“嗯,我就坐在這裡。”
“那怎麼行?敵人很快就會找到我們的!”
“我們?我可沒讓你也留在這裡。”
瑪米瞬間領會了其中的意思,他朝著隊長行了個軍禮,加快了離開的步伐,說:“好吧,我希望在黎明前還能再見到你。”
“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就這樣,內森與瑪米兩人也就此分開了,內森留在了廣場的傳教石上,而瑪米則漫無目的地跑到一條河床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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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條通往外河的溝渠,雜亂無章的草叢鋪滿了淺淺的斜坡,岸上竟是些零零散散的鐵屑,這些扎人的玩意兒不知從何而來,就像是被人故意遺棄在岸邊。瑪米撿起其中一塊,仔細看時才發現,這鐵屑的稜壁居然磨成了鋒利的刃器,即使在黑夜中也能折射出鷹眼般的光芒。
“是誰?”瑪米提高了警覺性,他認為這純粹是學院為防止入侵而設下的陷阱,因為漆黑色的外表在深夜中並不顯眼,一不小心就會在入侵者的腳板上鑽個大窟窿。
“這不是內森身邊的紅人,瑪米閣下麼?”
瑪米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但他卻聽出了熟悉的口吻:“昆澤拉!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以為你還留在邊緣地帶。”
“那裡溼氣太重,我的腿腳都快生鏽了。”對方始終不願現身,淒涼的空氣中暗藏殺機。
“我不記得內森有讓你離開過邊緣地帶,再說了,你一旦進入了這個結界,也就意味著和我們一樣,被囚禁在裡頭。”
“誰說我們將永遠困在這裡?”
話音剛落,瑪米的右手忽然沉得像塊鉛鐵,險些砸到自己的右腳。
“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不是在統一戰線上的嗎?”
“統一戰線?拜託,你是魔法師,我是神眷,咱倆從來都是水火不相容的敵人,怎麼可能會肩並著肩站到一塊去呢?”
“原來你是在利用我們!你這個傢伙好卑鄙!”瑪米惱羞成怒,無奈抬不起右手,也就使不出法術。
“本來,我是想祝你們一臂之力,可這樣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於是我琢磨著,覺得還是當場剿滅你們來得划算,因為菲利克斯大人給出一個誘人的條件:只要是能滅掉入侵者的神眷,就能獲得聯盟會長的職位!!”
“貪婪!奸詐!!!”
“隨便你怎麼喊都無濟於事了,反正,勝利已經倒向了我這邊,剛才被你撿起的鐵屑是一粒能夠生根發芽的種子,它侵入你的體內,將血肉鋼鐵化,看看自己的右手吧,再過一兩分鐘,你整個人便會成為一件精雕細琢的鐵製藝術品,當然,我會將你陳列在起居室裡,和那些露著獠牙的禽獸們擺放在一起,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