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塗地撞上了那團黑影。
當薩利多想追近些看時,一個不小心就摔進了潛藏在草海中的泥水潭,臭氣熏天的爛泥濺了一身,更要命的是,他怎麼都找不回丟掉的酒瓶子。
“該死的!!!都怪你~~~”薩利多衝著黑影經過的方向罵道:“你給我等著,我這就來找你。”
但是,一分鐘過去了,薩利多還在泥濘的水潭中摸爬滾打,頭頂上圍繞的不再是迷人的飛蛾,而是棲息在沼澤附近的淤泥臭蟲,這些該死的臭蟲一直叫個不停,就像是有人闖入他們的巢穴。
“好吧,連你們都欺負我,等我找到瓶子,再拿你們做下酒菜!”
兩分鐘過去了,薩利多才勉強從高聳的草叢中探出半個腦袋,只可惜他還是丟掉了瓶子。紅堡上空是遼闊的星場,往南面望去,沒有盡頭,往北面望去,只有一條靜靜的白色星河,星河中躺著無數紅黃相間的翡翠石,不,那當然不是翡翠石,而是山河倒映在天境中的海市蜃樓,綻放出流光溢彩的幻境之美。
這是隻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美輪美奐,要是多看幾眼,你的心便會被她征服。薩利多忘了手中的瓶子,忘了害他掉進臭水溝的黑影,他從來都不知道在亞蘭城裡還能見到這番景色。
紅堡給他的印象是深刻的,他循著草動的方向,本想一步步靠近紅堡,可是在距離紅堡數百米的地方,他居然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是從紅堡頂樓傳來的呼救聲,剎那間,角樓下的守衛們一湧而上。薩利多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不過焦急而又匆忙的腳步告訴他,紅堡裡頭髮生了一件大事。
緊接著,從紅堡底層的大廳開始,守衛們依次點亮了通往頂層的燭燈,那魚貫而行的燈火照亮整座城堡的同時,薩利多又再次看見了處在瞭望臺上的暗影!
那團暗影似乎要比剛才更淡些,這恐怕是矗立在星場下的緣故,失去草原的掩護,它就好比脫下偽裝外衣的捕獵者,用一雙充滿野性的眼睛搜尋起可以落腳的逃跑路線。
很不幸的是,薩利多就這樣被對方發現了,而且是在不知不覺的暗示中,與其說是暗示,倒不如說是誘導,暗影伸出一團看似黏糊糊的東西,引誘著薩利多過去。
這是個陷阱,薩利多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如果他過去了,那麼第二天,他的頭顱就會被懸掛在紅堡的處刑場上。於是他趁著士兵們尚未發現他之前,飛速鑽入身後的草海中去。
暗影是位睿智的獵手,他不覺得惋惜,只是一道閃光的功夫,瞭望臺上就只剩下漆黑的石壁以及盲目亂竄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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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老百姓們都沒做好逃避的準備,神眷侍衛們就在第二天早晨開始挨家挨戶搜查起兇犯。這個被暗影幹掉的倒黴蛋不是別人,而正是駐守在紅堡的多塔維利亞總督!
很明顯,這是次帶有報復性的襲擊事件,雖然總督在若干年前遭到過相同‘待遇’,但這次可不只是丟掉鼻子這麼僥倖了。
另一個不幸的倒黴蛋恰恰就是薩利多,找上門來的十名神眷侍衛就是上次大鬧血鼠酒館的十名跟班,他們大致清楚總督與鐵盾會長之間有著過節,於是便趁著薩利多還在熟睡時撬開了臥室房門。
可是大門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充滿酒精味的瓶瓶罐罐,還有一張長滿白毛的草床,這哪是公會會長的住所,骯髒發臭的地牢都比這好上一百倍。
薩利多才不會睡在這種地方,會長臥寢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此時此刻的薩利多正倒掛在位於西山林區的森林裡。
他大老遠跑到森林裡去不是沒有目的的,而是因為這裡頭還住著另一位神眷同僚。
吞噬者——瓦力,就是這座山林的主人,除了一年一度的禁食比賽,他可不會輕易出山。薩利多的到訪就和他剛來亞蘭城一樣,絲毫都沒有品位,除了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酒味,裹體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
“你要是每次都以這種姿態出現,我可以立刻趕你走。”
薩利多看不清瓦力的臉,那是當然的,因為他正倒吊在高高的西山樹枝上。
“嚯嚯,我僅僅是為了避避風頭,你可不要說這種絕情的話,我們以前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夥伴吧。”
“在我的記憶中,你是生,我是死。”
“我們倆不是都活下來了嘛,好了好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薩利多挖了挖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