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青年男子,淡淡傳音道:“你敢對我女兒不好,我饒不了你。”
說罷。
喬治扭頭,看著躺在床上,十分虛弱的女兒,溫和的笑了笑。
此行兇險萬分,生死不測,可喬治沒有提及絲毫……他只是不想讓女兒平白擔心,何況女兒剛剛產子,身心虛弱。
“我走了,黛米。”他輕聲道。
“父親快去忙吧。”黛米勉強擠出微笑,她知道父親貴為法境,肯定很忙碌的。但卻不知此行南極洲,將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喬治張了張嘴,欲言卻止。
他離開了,徹底離開這座城市,前往集結之處。
……
華國帝都、玲瓏宗。
晟雷尊者負手而立,腳踏瀑布。
旁邊的靈倩雲歪著腦袋,不懂糟老頭子為何這麼凝重,似乎想要交代什麼事情,頗有一去不復返的滋味。
氛圍漸漸沉重。
漆黑夜空彷彿在詮釋著什麼,靈倩雲遲疑著想要開口。
但卻沒想到晟雷尊者冒出來這麼一句:“我看你是長不高了。有生之年系列啊。”
“呸!”靈倩雲一下子怒了,凶神惡煞的翻了個白眼:“我已經一米五六了,再有三年,肯定超過一米六!”
三年麼。
晟雷尊者看了看靈倩雲,笑了笑,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該留下的武術武法心得全都留在了宗門,自己該出發了。
……
華國極北、冰寒交加之地。
法境們壽命悠長,至尊壽命高達八百歲。所以絕大多數的法境,父母妻子等等早已逝世,只有血脈子嗣的傳承還在。
然而!
有的法境孤身一人!
坐在昏暗燈光的清冷街道,拿著兩三灌刺鼻白酒的中老年人,看起來大約五六十歲,實則歷經一百八十多的年月……他是入聖尊者之一,沒有子嗣,也沒有宗門歸屬。
孤獨,零丁,孑然一身。
沉默,無言,昏暗燈光照著他。
在這片土地,根本沒有讓他掛念的任何人或事。時間洗刷了曾經擁有的所有美好,直到如今,他獨自一人在世。
咕咚。
他大口灌著酒,眼角有些溼潤:“真羨慕你們啊,你們有牽掛,有想要為之拼命的東西……可我呢,我沒有。”
這才是最悲哀的事。
這也是為數不少的法境狀況。
從客觀上分析,其實這裡已經不是他們的家園,親人不復,曾經不再,整個世界變得異常陌生,令他們很難融入。
“不過。”
“已經集合了。”他拍了拍褲腿,扔掉兩三個啤酒罐,砸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響起孤零零的聲音。
集合了。
他也該出發了……轟隆一聲,無人察覺的街道,閃耀不可直視的璀璨光芒。
……
華國帝都中心。
溫度回升的祖國大地,儘管處於戰爭狀態,卻有蓬勃生息。張至尊就站在高空,靜靜望著這片土地。
他的目光,能夠眺望百公里。
無論張至尊怎麼望,再也無法看到銘記在心的一個個溫馨畫面,時光會帶走一切,包括張至尊自己。
恍惚間。
眼前彷彿閃過一個小木屋,年少時期的無憂無慮,有情同手足的同袍戰友,有翠綠山川,汨汨河流,最終化作眼前的鋼鐵城市。
這般冰冷。
這般陌生。
世界最強張至尊也有惆悵,他也是人,可身為世界最強,便要承擔最為沉重的壓力與責任。
“七百多年了。”
“我答應你的事,始終沒忘。”張至尊從懷裡掏出一柄圓鏡,仔細擦拭著,忘了時間,也忘了嚴峻浩劫。
那一日,山清水秀,朗朗陽光照耀萬里無雲。
有妖魔來襲,有鬼怪入侵,眼睜睜目睹一個個好友同袍戰死,原本只想平穩生活的張至尊,終於踏上習武之路。
他發誓。
要讓妖魔死盡,要讓鬼怪滅絕,要讓那朗朗旭日再懸乾坤!
……
江南省蘇河市。
韓東同樣在告別爸媽、小茜還有張朦。
仔細算起來,諸多法境之中,唯獨他最最特殊。不止父母仍在,戀愛也正在進行時,尚未結婚生子,尚未看著妹妹小茜一點點長大變成大姑娘。
但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