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自己也實在熬不住,就吩咐下人把門關了,先休息一下再說!
整個西廂院裡靜悄悄的,方成雀也和衣睡在她母親的身邊,可漸漸的,身上一股燥熱讓她怎麼也睡不安穩,便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叫她的私婢小奴,可這小婢子睡得死沉沉的,竟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成雀從床上爬下來,昏昏沉沉地出了內屋,到前廳裡一看,眾媳婦和婆子們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屋子到處都瀰漫著一股煙霧,看得人頭昏腦脹;方成雀便又踉踉蹌蹌地從前廳跑了出來,到院子裡一看,幾個小婢子也都在廊簷下睡著了!
她伸手推了推小奴,小奴睜開眼睛來,卻只喊了聲:“小姐——”就又睡著了。
方成雀見她困成這樣,也不忍心再叫她起來伺候了,便想自己找點水來洗洗臉,可放眼望去,日光灼灼,院子裡什麼也沒有,倒是院牆外面,蔥蔥郁郁的一片森林,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方成雀便想:此地煙霧騰騰,想必不遠處定是有一水泊了,那我何不去山中找一溪水洗臉,必然通體清爽!
她向來膽色過人,雖然全無武功,但也不怕在這山中遇上豺狼虎豹,強匪歹人,一溜煙便從後門鑽了出去!
這後門外另有一青石板階梯,蜿蜒而上,雖然前面霧氣溼重,辨不得方向,但方成雀依舊勇往直前,提起她的彩雲裙,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蟬聲漸漸遠去,這裡顯得更加的幽靜神秘,方成雀不時地抬頭往上看,但覺得這霧氣之上似乎有人在飛來飛去!
轉過一個彎,前面是一山坳,清泉丁冬有聲,從高約十尺的地方飛落下來,兩邊山崖圓潤,被泉水沖洗得乾乾淨淨,水濺不到的地方便生出一層厚厚的苔蘚來,狼尾蕨遍佈整個山坳,豐腴的葉子就像是鳥兒的羽毛,柔順地梳理下來,還帶著優美的曲線,這是一個巨大的鳥巢,不——應該是愛巢!
方成雀陡然見到一壺清幽的泉水,心情舒暢無比,立馬奔了下來,先濯了一捧洗洗臉,跟著又把袖子挽起來,將雪白粉嫩的手臂也浸了浸;這山中奇霧迷迷,她倒是想在這裡洗個澡呢,可又怕被人撞見,她也知道自己身體上的缺陷,雖然本身並不時常以為異,因為她好於賭,但畢竟讓別人撞見了不好,定然以為她是個妖怪 !
方成雀坐在水畔的溪石上稍作休息,便又把鞋襪解開來,將兩隻晶瑩剔透的秀足泡在水裡,她時而眉頭緊蹙,時而嘴角輕揚,在這清新幽雅的山林裡,她卻想的是賭場上的風雲變幻,以及機詐手段,倘若她是個男子,她便可以踩著凳子坐莊擲色,那多痛快,而不必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地陪在她父親左右,連壓大壓小,還得透過她兩個哥哥說話!
她倒不是怨懟自己是女兒之身,而是對這種男女不平等的待遇深為不快,男人總是憑著一己喜好來限制女子的言行舉止,他們希望女子都是溫柔乖巧,賢惠有德,所以,處處加以約束,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準,以致天下女子都一樣,那還有什麼樂趣?彷彿擲色子,如果人人都能擲出三個六點,那還有什麼意思?
她自己就不循規蹈矩,身邊有個小丫鬟,名字叫小奴,她父親常嫌惡這個小丫鬟呆頭呆腦的,要給她另換一個,但方成雀喜歡她的天真爛漫,不識時務,所以,一直都帶在身邊!
想到這個叫小奴的丫頭,方成雀不禁撫掌大笑,因為她實在太單純,所以方成雀沒事的時候還是挺喜歡捉弄她的;笑過之後,方成雀便站起身來,卻忽兒聽到林子裡也傳來一陣笑聲,是女子的!
她以為是自己的迴音,可歇了一會兒,這笑聲又斷斷續續地傳來,而且帶了一股淫。蕩的氣味!
方成雀也早聽聞裸睡庵縱淫,本來身為未嫁的女子,她應該儘量避而遠之,可一旦置身這種荒郊野外,無人知曉的環境裡,她竟然也忍不住想去看個究竟!
方成雀輕輕地提起自己的鞋子,裸步往上繼續爬;不一會兒,他就看到前面一片綠油油的竹林,竹林深出粉牆黛瓦,好象是一戶人家,方成雀感到好不奇怪,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貓著腰推開柴門,豆棚瓜架上鮮果累累,又似乎是一戶農莊呢!
然而再往裡面走,卻是花徑參差,芳草碧綠,海棠紅杏,花謝花飛,樓閣精巧無比,窗紗華美絕倫,隱隱有焚香消蓐之氣,看來必定富貴人家了;方成雀摸不著頭腦,只得沿著一道低矮及胸的花牆繼續望往前面走,忽然,她的雙腿邁不開了,瞳孔駭然放大,兩手緊緊地揪住花莖!
原來,就在他面前的花蔭之下,赫然躺著一個赤。裸的女子,要說這女子的面板白皙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