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劍鋒一指,毫不留情地殺了過來,方成雀木然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躲,也許她根本就躲不過去;就在劍要刺穿方成雀胸口的一刻,一個巨大的身影凌空撲了過來,將那女子撞開。
方成雀悚然一驚,跟著叫道:“二哥!”
方為虎顯然也受傷很深,一瘸一拐地撲上去,抱住那持劍的女子,然後扭頭大喊道:“還不快跑?”
方成雀遲疑不定,卻見那女子又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來,捅向方為虎的腰,方成雀驚懼地哭喊道:“二哥!”
方為虎一陣抽搐,仰著脖子,聲嘶力竭地喊:“快跑啊,小妹!”然後張口朝那女子的肩膀咬去。
那女子也吃痛,不停地抓方為虎的頭髮,打方為虎的耳光,可就是沒法將方為虎笨重的身體掀開,所以她也只能喊道:“快來人,這裡還有個活口……”
一時,園子裡傳起呼哨聲,此起彼伏,方成雀知道再不跑就糟了,看著她二哥漸漸僵硬的身體,只得一狠心,揮淚奔了出去;那邊,已經有女刺客跳在牆頭,早看見了她。
屋頂上瓦片紛飛,眼看刺客追近,方成雀只得繞著牆角,往最近的山上跑;荊棘滿地,拉得方成雀渾身是血,然而這一點痛又算得了什麼,比起喪父喪母喪兄之痛來,她寧願今辰就死在了裸睡庵上。
山林中的道路本來就難以分辨,加上方成雀現在頭腦迷糊,根本就分不出方向,只顧埋著頭瞎跑;她覺得地勢越跑越高,越跑越陡,最後根本跑不起來,而是用雙手在爬,爬到最上面一看,哪裡還有路啊,這裡全是懸崖峭壁!
當此絕境,已無路可逃,方成雀才感到自己真的已經是筋疲力盡,乾脆坐在懸崖邊等死算了;山下面又是呼哨聲,悠揚曼長,在空空的山際中迴盪;此時,方成雀什麼也不去想,就看著一群螻蟻似的人從山腳下面慢慢地爬上來。
第一個爬上來的人,跟方成雀一樣,也是筋疲力竭,她一手叉著腰,一手舉著劍,說道:“受死吧!”一口氣將面紗吹了起來。
方成雀坐在地上,看見她那櫻桃般鮮紅的小嘴,恍若不久前小奴跟她在說話的樣子,她有點記不清當時小奴跟她說過些什麼,便迷迷糊糊地問道:“你說什麼?”
“嗯?”那女子顯然吃了一大驚,她沒想到這個拼命逃跑的傢伙會突然如此鎮定,居然還問出這樣的話來,以為她在耍什麼詐!
而方成雀居然還膽大妄為地向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嘴唇,那女子退後了幾步,這時,又有幾個姐妹爬了上來,她趕緊搶先一步,又惡狠狠地說道:“拿命來吧!”一劍劈了下來。
眾人看到方成雀這樣奇怪的動作也正納悶,忽見白光一閃,劍鋒將落;“鐺”得一聲,利劍在碰到方成雀手臂一刻折成兩斷!
那女子竦然一驚,像看妖怪一樣看著方成雀,顯得不可思議;而方成雀迷迷糊糊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第十四章 絕命崖
第十四章絕命崖
女刺客們繼續三三兩兩地往崖頂上增援,雖然她們都不太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可看到斷劍之後,也都不敢再動;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開始慢慢拔劍向前,成合圍之勢!
方成雀閉上眼睛,等著第一把劍刺進她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這份痛楚,她不想叫,也不想害怕,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眾人見了她這害怕的樣子,很是奇怪,顯然,剛剛那斷劍之力,肯定不是出自於她的手掌,可週圍還有什麼人呢,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刻,這麼精準得截斷長劍?
眾人相互望了望,會意之後,一起舉劍而下,準備將方成雀砍個七零八落;忽聽樹梢間有風在動,落葉嘩嘩作響,眾人因為疑懼,忍不住抬頭望去,可除了像蝴蝶一樣的落葉,什麼也沒有,然而等再低頭一看,所有的劍都被樹葉切斷了!
眾人一陣惶遽,跟著只聽頭頂上有個沉穩的聲音說道:“作孽太深,於人於己都不利啊!”
“什麼人?”眾女子惶恐地探問。
落葉散盡,卻一個儒雅俊秀的男子,也是手拿一把摺扇,淡淡地說道:“何必趕盡殺絕呢?唉,魔——終究是魔!”
眾女子雖見他來頭不小,但溫雅如此,也就不甚害怕了,叫囂道:“勸你少管閒事,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
那人卻獨自沉吟,也不甚理會,只嘆道:“也許我不該來,也許我早該來,唉,偏偏是拋不開啊……”
眾女子見他這般模樣,好象一個瘋子似的,也不加以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