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魔微微笑道:“你就陪著我——”
“嗯!”棲飛點點頭,依偎在她姐姐的身邊,兩個自小離別的姐妹就在這悽迷的“花月境”裡靜靜地享受一份安寧。
在下山的路上,方成雀便抱怨道:“好心沒好報,我怎麼就這麼倒黴的呢?”
溪雲雖然剛剛受到了裸魔的責備,但轉眼就忘了,現在又是開開心心,笑容迷人地說道:“方公子,我說你就別不知足了;我們庵主何嘗對一個男人如此遷就過?你能站在她的身邊已經是很幸運的了,!況且你剛剛那麼頂撞她,她都沒有殺你,你還不明白嗎?”
方成雀的確還不明白,他看得出來,其實裸魔還是想殺他的,但似乎他的身上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所以遲遲沒有動手;要說幸運,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以站在女人身邊作陪為幸,也未免太失敗了!
方成雀也學起裸魔,哼道:“不是還有玄天宗嗎?”
溪雲又笑著說:“你能跟玄天宗相比嗎?”
這話說的也太不經大腦了,也許在溪雲的眼裡,方成雀還是那個懦弱無能的方家大小姐吧?
方成雀的頭上頓時升起萬丈火焰,他真想一把火把這個裸睡庵給燒了,簡直欺人太甚!
隨後,溪雲雖然還在說話,但方成雀已經不大愛理會她了;一時到了廂房,溪雲說:“你在這裡稍稍休息一下,過會兒會有人給你送來茶飯,記住,不要到處亂跑!”
“記住,不要到處亂跑?”方成雀的腦海裡忽然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頓時,他對第一次來這裸睡庵的情形記憶猶新,那時他是怎麼樣的一副打扮啊,鮮紅的小襖,碧綠的衣裙,蹬著一雙蔥花小鞋;前面的丫鬟排成長龍,手上都挽著食盒呢,他母親和他乘著人力的小竹轎,在曲折幽深的山間小路上搖啊搖。
那時,他是多麼得無憂無慮,雖然他母親愁容滿面,此番前去裸睡庵主要是為了方成雀發育不健全的問題——這又是多麼可笑!
而當時,他們是住在哪裡的?方成雀展眼一看,眼前頓時一片當日午睡的景象,他甚至還看到他自己趴在母親的身邊熟睡的樣子;方成雀情不自禁地向前邁了一步,喊道:“娘——”
往日的印象頓時灰飛煙滅,只剩下寥寥的香霧環繞在窗臺上;方成雀悲痛至極,差點又流下眼淚來。
這時,溪雲領著幾個小姑娘送茶飯進來,見方成雀精神不佳,便勸慰道:“方公子如果身體不適的話,就躺下休息一會兒吧,我們把飯菜就放在這裡!”
方成雀的確已經難以再支援了,悲傷的情緒加重了他瞌睡的。;溪雲指揮著那些小姑娘,在方成雀的榻前擺放了一個方形的炭爐,然後將飯菜都盛在上面,跟著,這一群姑娘就悄然無聲地消失了,溪雲最後關緊了房門。
火紅的碳在銅爐裡面灼燒著,那些飯菜上面升起一層薄薄的白煙,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方成雀這一覺睡得很沉,以至於醒來的時候,他感到腦袋昏昏的,好像被板磚敲過;他一手支在床上,一手去拉床上的紗,可想不到的是,這紗似乎時間放得太久,已經風化了,一碰就像灰塵似的落了下來。
方成雀定定地看了半響,他發覺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遲鈍了,本來,對於這種情況,他應該表現出極為驚訝的面目表情,可現在呢,他幾乎像死人一樣,眼睛一眨不眨!
更噁心的情況還在後面,方成雀發現一個鏽跡斑斑的銅爐,這爐子上的炭火估計熄滅了快有十年了,幾隻乾瘦的老鼠在盤子上打轉,似乎還在回味當日的午餐!
方成雀有些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下來,他想叫人,可是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來;他又推開門,彷彿時間一下回到了一年前,他還是那個一無所知的方家大小姐,窸窸窣窣地摸出門去,然後看到的是滿院子的落葉,深秋的風吹得人毛骨悚然!
這裡是裸睡庵嗎?方成雀開始懷疑!
又難道是他在做夢?這可不是個好夢啊!
方成雀鬼使神差地又踏上了那條路,可不同的是,當時他不知道前面就有裸魔,而現在,他就是奔裸魔去的;山間小路依然曲折,方成雀盤桓而上,漸漸又看到了那個水潭,潭水依舊清幽,但方成雀再也不想泡腳了,他發足向“花月境”奔過去!
穿過竹林,步入茅舍,一切的一切,還新鮮如昨日;方成雀就站在他當時站的地方,窺視著跟當時一模一樣的yu體;那yu體還是背對著他,在霧色中輕輕地搖曳,竹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遠處的山林裡更有無數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