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以狂風暴雨之勢猛衝到小湖邊,哈凡冬命人下馬檢視葉秋剛才烤衣服燃起的火堆,發覺灰燼尚溫,他心中一喜,知道葉秋就在附近。哈凡冬把手一揮,萬名騎兵立即四面散開,準備兜捕葉秋和月心公主。
葉秋和月心公主催動戰馬落荒而逃,但由於森林裡樹木繁多,實在跑不快。漏屋偏逢連夜雨,這時月心公主的坐騎忽然踩到了兔子洞,馬失前蹄摔倒在地,月心公主也被摔下馬來,葉秋急忙下馬,扶起了月心公主。
月心公主哭著說:“葉,你一個人跑吧,別管我,你快逃吧!”
這時的葉秋一反常態,沒有說情呀愛呀那些難捨難分的廢話,真情何須多言!他用實際行動表達他對月心公主的生死相許。
葉秋抱起月心公主,扶她上了自己那匹戰馬,隨後翻身上馬,二人一騎向前狂奔。跑著跑著,他們發現草木漸少,沙石漸多,地上竟出現一條羊腸小道,想來此處附近有人居住。正要加把勁兒找個地方躲起來,他跨下的戰馬卻支援不住了,那戰馬急馳許久,早已是筋疲力盡,現又是二人同乘,在葉秋沒命價的鞭打催踢之下,『逼』得氣也喘不過來了,這時嘴邊已全是白沫,猛地裡前腿一軟,跪倒在地。
葉秋無法,只好棄馬步行,背起月心公主,沿著小道奮力逃走,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追兵臨近了。身後這時傳來了雷鳴般的馬蹄聲,鐵甲錚錚之中,追兵到了。
小路不長,曲曲折折的,葉秋終於跑到了它的盡頭,他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前方,小路的盡頭竟是一道萬丈懸崖。他慢慢放下了月心公主,兩人相視無言,前有斷崖,後有追兵,這可如何是好?
哈凡冬眼見著把葉秋『逼』上了絕境,心裡頭這份痛快可就別提了。他從來沒有領過兵,這次竟帶著一萬鐵騎出來追捕葉秋,這可是生平第一次,千軍萬馬中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自己這不是成了儒將了嗎!
看著葉秋站在懸崖邊上的樣子,哈凡冬哈哈大笑,連連揮手,西川兵們迅速合圍,把葉秋和月心公主堵死在懸崖邊。
哈凡冬則拍馬越眾而出,手裡拿著把扇子,也不知這大冬天的拿扇子是用來擋風還是裝諸葛亮。他用手裡的扇子一指葉秋,搖頭晃腦地說道:“咦!這不是咱們大西川國的葉大將軍嗎?您老人家沒事兒跑到這來幹嘛?是不是做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所以才連夜逃走?不要緊,就算你真的犯了什麼過錯,只要你跟我一說,你老哥我定當為你在大元帥面前美言,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哈哈,哈哈哈!”
葉秋見哈凡冬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心中有氣,知道他是想玩貓捉老鼠的把戲,先讓自己苦苦哀求,然後再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揮淚把自己殺了。既然怎麼都是個死,那這嘴皮子上的虧也就不必吃了,他笑道:“哎呀呀,我當是誰,原來是咱們大西川國的軍師哈……哈屁吃啊!”他故意拿哈凡冬的名字開玩笑,把哈凡冬叫成了“哈屁吃”。
哈凡冬一聽大怒,他一生之中最忌諱別人拿自己的名字取笑。他不象西川宗力等西川國貴族都有正式的官名,他的名字哈凡冬是西川一個小部落的方言“死不了的小狗”之意,相當於漢人名字的“狗剩兒”一類,表示死不了,試想:狗剩下的東西,閻王爺還希罕要嗎?名雖難聽,但卻盡現父母愛護兒女的心意。
西川部落眾多,各講各的方言,很少有人能盡識方言,所以在他沒成為西川軍軍師之前,沒人笑話他,可自從他做了官之後,他的對手便研究起他的名字來,搞明白這句方言的意思後,便常常以此取笑罵他是狗。
因為這個哈凡冬常怪自己的父親,幹嘛要給他起這麼個名字,可他父親也是因為疼愛他,不想讓他死才起的這個名,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改。可今天當著上萬名西川國士兵的面被葉秋取笑,他可是大要面子的人,這下子可受不了了。
哈凡冬握緊了手裡的扇子,說道:“葉秋,你這吃屎長的畜牲,竟敢辱我!哼,你可知我到這裡是幹什麼來的嗎?”
葉秋心想:“真是廢話,你來這兒幹什麼,傻子都知道。”他笑道:“知道,當然知道。哈大軍師神機妙算,想必又是想來個決洛河之口,水淹武梁,不過這裡好象離洛河不近啊!難道說哈大軍師又想出了其它什麼好主意,想學諸葛亮借西北風來火燒武梁?別不好意思嘛,說出來給兄弟聽聽。”
哈凡冬出的那個餿主意西川軍全軍上下人人皆知,而且所知甚詳,俱都引為笑談。
現在西川兵見面打招呼都流行這樣問候,“老張,最近忙啥呢?”“嗨,這不忙著挖洛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