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張委任狀上寫得明明白白:“順天軍將軍古凡改調天京城禁軍雲翼部副統領,即日生效,於八月廿日之前報道,不得延誤。”雖然是禁軍八部之中排名最末的雲翼部,但拿出手來畢竟也是禁軍的金字招牌。
古凡離開兵部府衙也不再外面多逗留,朝平原侯府趕去,而且繞道專挑人最多,最擁擠的街道走,天知道澹臺若邪會不會不死心,折返回來對古凡再次下手,但是古凡算準了澹臺若邪即便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用武道手段殺傷自己。
就這樣繞過了好幾條長街,古凡才回來了平原侯府的門前勒住馬,將韁繩交給趕來的僕人,也不多說,徑直朝古羽的房間裡走去。
走到古羽的房門前,古凡就感應到了先天級武者用本命篆文外化出的防護極壁,在這極壁之內人說話的聲音,都不會有絲毫地傳出來,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房間裡的人在做什麼。顯然古羽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無論是休息還是練功,都把防護極壁外化出來,雖然有點小題大做的味道,但也是一個萬全之策。
古凡還未走到門前,就聽到古羽說道:“弟弟嗎?你進來吧!”
“嗯。”古凡應了一聲,推門入內,只見古羽盤腿坐在榻上,雙目微閉,顯然剛才正在修煉。
“羽……”古凡反身將門關上,在古羽面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古羽說:“我剛才從兵部衙門回來,我遇到了澹臺若邪!”
“什麼?!”古羽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古凡問道:“你怎麼會遇到澹臺若邪?”
“他在兵部衙門等著我!”古凡說的情形,端的是驚險無比,但此時在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平淡無比。
“他想做什麼?”古羽的語氣似乎很擔心,對著古凡問道。
“他好像想殺我,至少是想要廢掉我的武道修為!”古凡緩緩地說道:“可惜他沒有得逞……”
“誰救了你?”古羽驚訝道:“據我所知,天京城內,沒有幾個人能夠從澹臺若邪手下救人!”
“兵部尚書晁天瑞!”古凡的語氣依舊是平靜至極,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練的好像是儒家的浩然正氣,而且武道修為似乎不在澹臺若邪之下!”古凡話鋒一轉說道:“羽,你可記得你那個時代裡的晁天瑞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實力又是如何?”
古羽思考了片刻緩緩地說道:“據我所知,我那個時代的晁天瑞倒是一個不凡的人傑,先是以武道修為立下戰功封為將軍,隨後棄武從文,師從當朝太傅,成為儒學大家,自身實力更是融會貫通兵家和儒家,據說還煉成了儒家的浩然正氣,但後面這一個只是傳說,並沒有人真的看過他使出過儒家的武道絕學浩然正氣。”
“那就是對了,晁天瑞果然是一個實力不凡的角色。”古凡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在他的時空裡,晁天瑞不過是一介腐儒,此時卻成為橫空出世的強者,顯然不合情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在古羽的那個時空裡,晁天瑞成為了一名絕世強者,所以才會讓現在的這個時空出現錯亂。
隨後古凡緩緩說道:“羽你知道嗎?晁天瑞直接給了我禁軍副統領的位置,雖然只是最末尾的雲翼部。”
“什麼?新晉將軍不外放歷練,直接加入禁軍做副統領?”古羽聞言,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這不符合我朝提拔的規矩啊……”須知軍侯便是一門侯爵,成為顯富之家。蔭庇三代,封妻廕子,實在是無數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榮譽歸所,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斗王朝軍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星階高手,但軍侯爵位豈可輕易授予,所以朝廷便設立了許多軟槓子,比如將軍的先外放歷練,再調派到地方鎮守軍,再調入天京城禁軍,然後再提拔為大將軍或者統領,大將軍與統領的再次提拔不僅要有天文數字一般的戰功,更要有機遇和提攜,還要經歷過好幾次調任,無形之中等於是在將軍到軍侯之間設下了好幾個,乃至十幾個中間的級別,所以才出現了很多將軍和大將軍老死任上都不能封侯的情況。
而且從關係上來講,我朝儒臣大多與慕容家交好,甚至是出於慕容家門下,但是這晁天瑞仗著自己先是兵家出身,棄武從文基本沒有依託慕容家的勢力,而且又少腐儒的齷齪循默之風,便對蠅營狗苟的儒臣十分看不對眼,自然也對慕容世家愛理不理……”
古凡沉吟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倘若是慕容世家為你打的招呼,我舉得晁天瑞不但不會買賬,甚至可能會起反效果,而我們平原侯府與兵部關係也不是非常好……那究竟是誰在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