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賬,沒要零錢就出來追蘇音了。
其實蘇音並沒有走很遠,在幾十米一處街角。她靜靜站著,看譚宇跌跌撞撞走著,終於撞上個人,被狠狠推搡了一下,一米八幾的個頭,立即軟倒在牆角,不動彈了。被撞的人本來還想動手揍他,看他神色不太正常,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譚宇靠坐在牆角,露出的臉麻木,眼神迷離,好像意識不清。他坐著,她站著,中間僅隔幾米,來來往往人流如織,在他們的世界裡,卻變成了晃動的黑影,直到聶遠氣喘吁吁跟上來,問她怎麼了。
蘇音搖頭,抓緊揹包帶,轉身走了。聶遠怪異地跟上,兩人坐在回程的車裡,蘇音不說話,他覺得壓抑也不知道說什麼。今天一天,蘇音都是奇怪的,甚至是有點詭異,聶遠看著有些不知所措,但總歸擔心多些。不管他問什麼,蘇音都不會回答,所以他只好不再問,只是堅持跟在她身邊,盡力幫把手。
兩人剛回到學校,還沒走過學生廣場,蘇音手機響了。她沒聽到,被聶遠叫醒才反應過來。掏出來的手機,殼上有許多擦傷,還有一個角被磕掉了,索性還能用。
摁下電話,才幾句,蘇音就變了臉色愣在那裡。聶遠在旁邊看了,就問怎麼了,蘇音看著他也不說話,突然轉身往校外跑。聶遠嚇一跳,又覺得無奈,只好低罵一聲跟了上去。
他們去了市中心醫院,跑到地方的時候,顏芬兒在外面等他們。一碰面,蘇音顧不上喘氣就問:“曉語怎樣了?”顏芬兒肅著臉,瞟了聶遠一眼,猶豫了一下,才抓住她手臂,盯著她眼睛說:“曉語懷孕了,已經兩個月!”
她與聶遠都驚訝得張大嘴巴:“啊?”顏芬兒蹙著眉,點頭。
黃曉語懷孕了,而且已經兩個月了,她突然想起前陣子,顏芬兒還跟她說過看見黃曉語和蘇從進出賓館,而且還商量要找機會跟黃曉語談談的,只是這陣子她一直忙著其他的事,而且黃曉語又一直刻意避開她們,所以沒能談成,可沒想到,局面突然演變成如今的樣子。
她壓低聲音問:“是他的?”顏芬兒搖搖頭,擔憂地說:“我問過她是誰,可她不願說。”
聶遠在旁邊跟著,一直是驚訝地神色,聽她們兩說話,也裝作沒聽到。他突然想到何滬,可又搖搖頭,覺得這實在不可能,何滬不是那樣的人!不說是禽獸不如,可人頂多就是個禽獸,絕對幹不來這事兒!那不是他又會是誰?
三人去了病房,黃曉語突然在寢室暈倒,被顏芬兒和紀華麗送來醫院,這會兒該醒了。他們沒經過本人同意,也沒敢通知黃曉語父母,一切等黃曉語醒了再說。
推開房門,紀華麗坐在陪護的位置,床上的黃曉語果然醒了,此時望過來的臉上,一片青白,配著圓圓小小的臉蛋,看起來脆弱無比。
進來好一會兒,病房裡寂靜無比,氛圍逐漸變得尷尬緊張。黃曉語盯著天花板,一直不出聲,這時突然開口,虛弱的說:“你們先出去吧!讓我跟蘇音說會兒話!”
其餘人依言退了出去,只留蘇音一人,紀華麗在經過她身邊時,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沒時間理對方,只裝作看不見。
門關上後好久,病房裡仍舊是寂靜,誰都不先開口說話。黃曉語盯著天花板發呆,她盯著黃曉語。
終於,還是她先開口:“你肚子裡的……是他的孩子?”黃曉語臉轉向她,嘴唇白得泛紫,突然圓圓臉蛋上漾起漣漪,變成苦澀與痛苦。一見到這種神情,蘇音心底一滯,呼吸突然變得沉重。
黃曉語緩緩的,極輕微地點頭,又轉回頭躺在枕頭上,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是好一陣寂靜。
蘇音已經無力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想問黃曉語以後有什麼打算,該怎麼辦?是不是,要打掉孩子!這是最明智的,畢竟,她還這麼年輕,也只是個孩子!
這時黃曉語突然開口,聲音幽幽的,很恍惚:“我不後悔!真的!蘇音,你說我是不是很傻!”蘇音木訥地坐著,不點頭也不搖頭,似乎什麼也沒聽見。
她從側面看見黃曉語眼裡泛出瑩潤光點,漸漸增多,嘴角卻拉出笑紋,嗓子有些啞:“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也許會有很多人說我不成熟,會否定我,可是我知道,這並不是虛假的。”
“我從小就認識他……他不愛說話……不愛跟人玩……我就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別人說他壞話,我會幫他打架……就算別人說的多不中聽,但我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你知道嗎?我每個暑假都盼望他能回來……每個夏天,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