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車子疾馳而去,徒留齊修留在原地,手心幾乎鑽出血來。
坐在車上,蘇音心亂如麻,卻是沒心思管陳靈清要帶她去哪裡了。當車子停在駛上山頂別墅的時候,她才轉頭對他道:“我今天沒心思看景!”陳靈清興味一笑,道:“今天,我們不看景,我們看人!”
眉頭狠狠蹙起,她不明白陳靈清想幹什麼。進了裝潢豪華的客廳,轉過玄關,看清那被七八名黑衣保鏢團繞,跪在華貴羊絨地毯上瑟瑟發抖的那個人,她瞬間明白了!
是顏芬兒!此時雙眼通紅,衣著暴露,竟是狼狽非常。顏芬兒看見她,便是極為明顯地瑟縮了一下,全身上下抖得更是厲害了。她居高臨下睥睨顏芬兒,逼得顏芬兒視線左右亂晃硬是不敢與她對視!
“來,蘇音,坐下再說!”陳靈清殷勤地虛扶她手臂,坐在正對的長沙發上。她瞄了陳靈清精緻笑臉一眼,沒說話順勢坐了。
“來,喝茶?紅茶好不好?你看你手都涼涼的。這是你最愛吃的蛋糕,你晚上還沒吃吧。這是……”陳靈清異常熱情地照顧著她,對眼前地面上破柳絮樣的女人,連看一眼都欠奉,殊不知他越是這樣,地上女人越是神情緊張,害怕得不知所以。
面對陳靈清突如其來的熱情,蘇音無動於衷,手裡端著精緻小白瓷茶盞,眼睫垂下來遮住情緒,熱茶氤氳模糊了她的面目。
終於,顏芬兒受不住精神壓力,一聲哭喊撲倒在她腳邊,雙手捧住她腳踝聲淚俱下。
“蘇音!蘇音!……嗚嗚嗚……你原諒我,我是被逼的,是紀華麗叫我做的,對,就是她!……你也知道,她喜歡齊修,可他偏偏喜歡你!她懷恨在心,所以才……”陳靈清臉色微凜,一腳踢開了顏芬兒,顏芬兒倒也執著,立馬爬起來又巴住她,繼續苦苦哀求,臉上濃妝全花了。
“蘇音!蘇音!是我對不起你!嗚嗚……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我還有個生病的母親要養,我不能沒有工作,更不能丟了性命!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啊!嗚嗚……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纖細白嫩手指,慢慢將茶杯放在一邊,然後慢慢伸出兩指掂起顏芬兒削尖下巴,左右微側細細地看。顏芬兒對上她迷離沒有情緒的眸子,嘴唇顫抖著,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她湊近顏芬兒耳邊,低聲說道:“那我問你,那日超商內推倒調料架的,是不是你?私底下通知曉語媽媽的,又是不是你?你說紀華麗出於嫉妒才威脅你,你又何嘗不是?顏芬兒,你是不是很恨我啊?還是,你怕我會曝光你是妓女的事情,讓你沒臉再做人啊?”
她說話的語氣越見輕飄,到最後竟似囈語了!猛然腰間被什麼硬物頂住,她僵住幾秒立即放鬆下來。耳邊傳來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冷諷語調:“你說的沒錯!季蘇音!我確實很討厭你,比紀華麗還要討厭你!我不僅討厭你,我還討厭黃曉語!你們都這麼虛偽!全都讓我噁心!不如都去死算了!”
顏芬兒畢竟在風月場所混跡,還有幾分膽識,鎮定地起身箍住她脖子,一手拿著裝飾簪子抵在她脖頸,一手指著陳靈清,聲音有些顫抖地高喊:“你!你馬上放了我!不然,不然我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場面寂靜,沒有一人動彈,陳靈清甚至挑高一邊眉毛,眼底有濃郁諷刺。顏芬兒慌了,聲調忍不住拔高:“你沒聽到嗎?快點放了我!不然,不然我就動手了……”頸側傳來銳痛,應是傷到了,因為陳靈清臉上已滿布殺意。
她終於忍不住冷笑:“呵呵!就因為這個?顏芬兒,你沒有更正當一點的理由了嗎?就因為你自己卑微渺小,汙濁不堪,你就要全世界為你陪葬?不免太過不自量力!更何況,就算你現在逃出去了,你又能去哪裡呢?你的母親還在住院吧?”
頸側手狠狠一抖,緊貼著她的身軀開始抖如落葉!“顏芬兒,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她伸出手,捏住簪子,竟是“碰”一聲脆響,生生一掰兩段!喝!在場眾人,除了陳靈清,全數露出不可置信神情。
“啊!”她一手捏住顏芬兒脖頸,手上施力,竟是將顏芬兒從地面提了起來。因為痛楚,顏芬兒臉頰漲得發紫,雙手使勁兒撓著,雙腿也不停踢踹,她卻是紋絲未動!
“碰!”蘇音沒有表情地將只剩一口氣的顏芬兒丟在地上,側頭對陳靈清淡道:“你來處理!我不想再看見她!”陳靈清立即眉開眼笑:“好好好!蘇音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你們都聽到了?”轉向廳中,又變為冷酷威嚴面貌,四下人神色一凜,連忙低頭:“是!”
一行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