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茶之人,趙洪濤這裡的茶具自然也是齊備的,將最頂級的一套茶具拿出來後,趙洪濤用功夫茶的手藝,泡出一茶碗的大紅袍。
“哎,趙哥,我的呢?”看到趙洪濤只泡了一茶碗的茶葉,胖子不由急了,剛吃完飯這嘴正渴著呢,沒成想這茶還沒他的份。
“我桌子上有茶葉,你自己去泡……”
趙洪濤隨意的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他珍藏的這頂級茶葉除了給老師孫連達泡過一次之外,就是現任的館長也沒喝到過,要不是被方逸剛才的話給刺激了,趙洪濤根本就不會拿出來。
“好吧,我自己去泡……”喝什麼茶胖子根本就無所謂,就是把頂級大紅袍和幾塊錢一斤的便宜茶葉混起來給他喝,胖子估計也是喝不出什麼區別來的。
“小方,怎麼樣?品品?”手法熟諳的給方逸斟上茶後,趙洪濤開口說道,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趙哥好手藝,這‘高衝、低斟、括沫、淋蓋’的手法全都出來了……”在趙洪濤泡好茶後,方逸並沒有急著端起茶碗,而是向趙洪濤翹起了大拇指,他雖然也懂得這些,但卻是做不到趙洪濤這般熟練。
“咦,你小子還真懂茶啊?”聽到方逸的話後,趙洪濤不由對他另眼相看起來,這是因為方逸所說的都是泡茶中的術語,不是老茶客根本就不明白其中意思的。
“嘿嘿,略懂一點而已……”
方逸嘿嘿一笑,用右手食指、拇指按住杯邊沿,中指頂住杯底,將茶碗端到嘴邊,不過方逸卻是沒有喝下去,而是現在鼻端嗅了嗅茶香。
“有點意思,這都是誰教你的啊?”
見到方逸的這番舉動,趙洪濤眼中的驚奇之色是越來越濃了,旁邊的胖子看的一頭霧水,但是趙洪濤知道,方逸這拿起茶碗的動作,被老茶客們戲稱為“三龍護鼎”。
“在山裡沒什麼事,經常和師父喝茶……”方逸笑著回了一句,這才將茶碗湊到嘴邊喝了一小口。
“怎麼樣?”趙洪濤緊緊的盯住了方逸,想聽到方逸對這茶的點評,在不知不覺之間,趙洪濤已經是將方逸視為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懂茶之人了。
“好茶,我雖然沒喝過那母樹上的大紅袍,但這茶應該也是相差不遠了……”
方逸讚了一句之後,又喝了一口才將茶碗放在了茶几上,開口說道:“碾雕白玉,羅織紅紗,銚煎黃蕊色,婉轉麴塵花,前後句都不應景,我就用這四句來評論這茶吧……”
“你小子連元稹的詩也會?”
聽到方逸的這幾句話,趙洪濤吃驚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他知道那幾句話出自元稹的《一字至七字詩·茶》中,在贊茶的詩句中流傳的並不廣,沒想到方逸竟然能背的出來。
“方逸,你真沒上過學?”
趙洪濤忍不住問了一句,別的不說,就是一些學古文的研究生,未必都能背出元稹的這首詩來,僅從這一點看,方逸的古文基礎就非常的深厚。
“沒有,不過我讀過很多書,其中不乏古籍善本……”此時的方逸,心中卻是有些感慨,想到師父以前收藏的那如山如海一般多的書籍最後都被師父送了人,方逸不由心疼不已。
從記事起,方逸就記得老道士的房間裡全部都堆滿了書,按照師父的說法,這些書都是山下動亂的那幾年,他從一些大戶人間收集而來的,也算是對它們的一種保護。
當時方逸並不明白師父的話,但是等他長大之後瞭解到那十年混亂的情況之後,方逸採知道,當年師父要是不把這些書帶上山,恐怕這些珍貴的典籍都會被付之一炬,燒的連張紙片都不會留下來。
只是在方逸十二歲,幾乎將那些書裡的內容全部都牢記在心的時候,有一天他從山中玩耍回來,卻是發現道觀裡來了很多人,有道士也有普通人,將師父的那些書全部都給打包帶走了。
事後方逸曾經問過師父書的去向,老道士說全部都送給了人,按照他的說法,書是用來學習的,而不是用來收藏的,只要將其牢記在心,那就永遠是自己的東西。
“你師父是個真正的高人啊!”
聽到方逸講訴老道士的往事,趙洪濤感嘆不已,他算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自然知道當時的人有多麼的瘋狂,連孔老二的墓都差點給炸開,更不要說燒掉了多少珍貴的文物字畫和古籍善本了。
“什麼高人啊,就是一邋遢道士……”
在旁邊插不上嘴的胖子聽到趙洪濤誇獎老道士,卻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他從小可沒少在道觀裡住,對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