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才說道:“陳叔不要我告訴你的。”
“為什麼?”陳平脫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石巖說了一句,催促道:“快點啦,我都告訴你啦,你要給我講故事了。”
陳平哪還有什麼心思講故事啊。
他內心深處震驚無比。一直以來,他也異想天開的想過“修真”,但卻從來沒抱過什麼希望,因為他從未聽陳老三說過什麼修真的事情。
難道說就像石巖所言,老爹陳老三一直對自己隱瞞的,就是修真之事?
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石巖看陳平只是發呆卻不說話,有些急了,推了推陳平,催促道:“快點講故事啦。”
正說話間,院門被人推開,張氏匆匆走了進來,“巖子,去給我撿些柴禾來。”張氏似乎是因為不大放心,才又去而復返的。
“啊?”石巖不滿的嘟起嘴巴,有些不大情願,卻又不敢違背母親意思,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
張氏邁步進屋,看了陳平一眼,笑道:“巖子胡說八道了吧?”
“沒有啊。”石巖搶著說道。
張氏一把揪住石巖的耳朵,笑罵道:“快去撿柴禾。”說話間,提著石巖的耳朵往外走。待走到院中,才低聲問石巖,“沒有亂說吧?”
“沒有沒有啊,娘你放開我,疼死了。”石巖叫起苦來。
看著這母子二人走出院門,陳平閉上眼睛,嘴唇不自覺的抖動著。
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憤怒,抑或是更深的無奈。
他不明白,陳老三為什麼一直不跟自己提修真的事情,也不知道修真是否能夠讓自己重新站起來,更不知道自己這樣四肢盡斷,是否還能夠修真。
臥床十二載,沒有親身經歷過,斷然不會了解這種黯無天日的生活。
屁股上、背上的褥瘡一直在隱隱作痛,眼睜睜的看著蒼蠅落在自己手上,卻只能暗自傷神。
這些,都比不過陳平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無奈。
既然這個世界上有“修真”之說,那麼,自己這副殘軀,大概是可以治癒的吧。
在陳平的理解中,修真者,當是能力超凡入聖的人,自己中的毒,又豈能沒有化解之理?
想起這些,陳平甚至有些恨陳老三。
陳老三為什麼要對自己隱瞞修真之事?!
陳平覺得等陳老三中午回來的時候,自己要是不痛罵他一頓,絕對難消心頭之恨。
只是,當陳老三穿著破的露出腳趾的灰土布鞋,滿身塵土的拖著沉重的步履邁進院門,走進陳平的視線裡時,陳平心軟了。
陳平在想,這個實際上比自己還要年輕許多的異世界的男人,所揹負的生活的重擔和心理壓力,比自己這個整天躺在床上等人侍候吃喝拉撒的廢物的心理壓力肯定要更沉重。
也許,他不告訴自己修真之事,也有他的理由。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非不得已,他大概也不會瞞著自己吧。
陳平心底所有的怨恨在陳老三關切的話裡化為一聲輕嘆。
“餓了吧?”、“要不要小便?”、“喝水嗎?”每日裡,陳老三都會重複這些問題好幾遍,然後抱起陳平,放在院中的藤椅上曬曬太陽。
陳平明顯的感覺到了陳老三在抱起自己的時候步履微微趔趄了一下,呼吸也粗重許多。
他累了。
三十歲的男人,已經老邁的如同五十來歲的老人。他的青春和生命,都給了一個四肢盡斷的廢物。
這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男人,即便他犯了天大的錯,陳平又怎麼忍心苛責於他。
陳老三把陳平安置在藤椅上,問道:“我去做飯,今天想吃什麼?”中午休息的時間很短,陳老三沒有時間休息片刻,他必須儘快去做飯,然後喂陳平吃飯。
陳平忽然感覺到喉嚨有些堵得慌,簡單的問題,卻幾乎問不出口。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問。舔了一下略有些乾澀的嘴唇,陳平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修真的事?”雖然極力保持平靜,陳平的語氣仍然有些略帶微怒的激動。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事關重大。
陳老三的身子猛的一顫,怔怔的看著陳平,良久,莫名的嘆了一口氣,“小巖那孩子告訴你的吧?”
陳平只是看著陳老三,不說話。看到陳老三反應如此巨大,陳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陳老三無力的靠著院中的一棵棗樹的樹幹蹲坐下來,鬢角的頭髮,似乎又瞬間白了幾根。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