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失的,並不只是修為,因為天符老人封印的,還有他的記憶。
他本身的血氣,他本身的強大,都沒有什麼變化。符痴忘記的,只是如何行功,如何運用自己渾身充溢的力量。而這些,在有了他的那些日記的幫助下,他更是突飛猛進,很快便進入了狀態,達到了他全盛時期的巔峰。
而一年後,天符老人把王允帶到了符痴面前,讓符痴收王允為徒。
雖然時隔這麼多年,符痴依然忘不了當時的情景。
那天正值寒冬,天空中飄舞著朵朵鵝‘毛’飛雪。不一會兒,地上都鋪滿了白茫茫的一層。那時候的寒冷,和這個冬天有些相似,只不過早已經是物是人非,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冬天。那年他如同一個十歲的雉子,然而如今他閱盡了世間百態。
天符老人敲開了符痴的‘門’,身後跟著王允。
“師傅,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符痴看到天符老人找他,感到很是驚奇,因為雖然天符老人是他的師傅,可是從來都不曾真正地教育過他。他不知道,在他失憶之前,天符老人有沒有教過他,但是在他失憶之後,他清楚地記得,天符老人一般是不會見他的。
也許有人會問,如果不是天符老人的教導,符痴是怎麼回到巔峰狀態的。
這一切就要感謝‘藥’痴了。天符老人讓‘藥’痴代他傳授符痴,所以說至今為止,符痴與‘藥’痴的關係都是極為要好。他們是一種亦師亦友的關係,‘藥’痴把天符老人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雖然他們不是名義上的師徒,但是是現實中的師徒。
當然,符痴對天符老人是非常感恩的。因為即便是符痴,也是因為有了天符老人的派遣,才會來傳授、引導、幫助他找回自己的實力。並且,他修煉所用的血氣資源,大部分都來自天符老人的收藏。
只是符痴一直都不明白、現在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天符老人不親自教導他。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天符老人見到他的時候,就好像是見到仇人似的。符痴難以理解,既然他們是師徒,那麼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符痴甚至感覺,天符老人好像想要生吞活剝他似的。
雖然見到天符老人的感覺不是很舒服,但是符痴還是很感‘激’天符老人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一向都回避自己的天符老人,為什麼會親自登‘門’,竟然還把他那個所謂的救命恩人,給帶了過來。
“嗯,有事。”
天符老人說道。
說完這話,天符老人卻發現,符痴並沒有讓他進屋。
‘門’是敞開的,天上大雪飛舞,符痴在‘門’內,身上並無片雪;而天符老人和王允在‘門’外,身上早已經落滿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兩個人進行過簡短的對話後,竟是相對無言,都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似的。
天符老人皺了皺眉頭,不悅地說道:“怎麼,不讓我進去坐坐?難道你要讓我一直淋雨嗎?”
符痴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讓開了身子,讓天符老人和王允進了‘門’。
天符老人自己到桌子前坐下,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椅子說道:“坐!”
符痴依言坐下,靜靜地等待著天符老人的訓話。
“一年下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雖然在與符魔拼命的時候,失去了記憶,可是你的天賦並沒有丟失,即便是你有血氣在身,可是能夠在短短一年之內,回到修煉了幾十年的巔峰狀態,我還是不得不佩服你。”
天符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言語甚是真誠。
“這一切都是師傅教導有方,弟子方能有今日的成就。”
聽到符痴這麼說,天符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這一絲不忍很快便被一股莫名的哀傷代替。
“你是不是一直都怪師傅,為什麼師傅不親自教你,而是讓‘藥’痴代勞嗎?”
“弟子不敢,弟子能有今天,全是靠師傅的栽培。”
聽到這麼客氣的話,天符老人的心在揪疼。以他的閱歷,他當然知道,當一個人對你越是客氣,則是表明他跟你的關係也就越加疏遠。想象之前他們之間的師傅關係多麼的親密,又看著如今他們之間的師徒關係多麼疏遠,天符老人的心裡何嘗不難受呢?
只不過,好像是在天符老人的心中永遠都有那麼一道坎。每當他想要親近符痴時,都會不由自主地又對符痴開始了疏遠。
想到這些,並且聽著符痴說的話,天符老人不由得想起了他們的從前。
天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