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就恨得牙癢癢,不將吳鋒整得再也爬不起來,便不罷休,因此,在林焰眼裡,袁曙出面頂缸背鍋,也是理所應當。
但是,袁曙作為從底層爬起來的陰險小人,可不是這樣想的。在這些小人眼裡,他們所有的諂媚、奉承,看似無償做的一切,早晚有一天都要討回來!他好不容易動腦子布了個像模像樣的局陷害吳鋒,必然自以為得計,卻被迫出面殺人滅口,被當做有勇無謀之輩,怎可能不懷恨?
父親給吳鋒講過不同人的心理,對於袁曙、林焰這種性格簡單純粹之人心思,吳鋒實在是太瞭解了。
故此,林焰、袁曙之間的裂痕,無疑可以被自己所利用,算計他們,令他們互鬥,實力被削弱,自己從中取利。
秋氣越發濃重了。
吳鋒的劍招,也如同這秋氣一般肅殺。
“遮天蔽日!”吳鋒長吟,劍光如龍,劃破長空。
“星飛天外!”劍氣捲起漫天秋寒,遙映漫空霜星,凌厲無前。
“石間清泉!”長劍驟然放緩,流瀉出一片清雅疏淡的意態。
“風捲長虹!”劍隨金風電轉,飄搖如同風中之葉,而後如虹脫手飛射而出,卻被吳鋒身形飄搖,輕輕巧巧接入手中。
一劍復一劍,一套東辰劍法被吳鋒演練得流暢如水,毫無阻滯,身形飄搖處,猶如龍游九天,鳳嘯寰宇。
當他結束一輪劍舞之後,停下來時,正瞧見渚煙爬到山頂,低頭偷眼瞧他,她的臉上染著一層細汗,顯然之前曾快速奔跑。
“蒼練……你果然在這……我……”
渚煙猛地咬了咬唇:“我對不起你!”
吳鋒淡淡看著她,目光冷得渚煙心頭髮顫。
之前當他在渚煙離開後,細想一陣,發現渚煙背叛時,首先自然是心痛絕望,但卻隨即想起了父親過去對他說過的話:“你的性格,像彈簧,是輕易打不倒的。壓力小,你便強,壓力若大,你便將困難都彈飛了。”
他想起了妖族的一個神話傳說:有一位粘土造成的絕色女子,曾給世界帶來一個魔盒,魔盒中存放著人世間的所有邪惡——貪婪、虛無、誹謗、嫉妒、痛苦、瘟疫等等,魔盒被無意中開啟,使得各種各樣的苦難,都降臨在世間,給原本美妙無比的世界帶來了各類的災難。然而,盒子的底部還有著唯一美好的東西,希望。
當一切絕望都壓在吳鋒的身上,吳鋒反而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吳鋒拒絕逃避,反而藉著這次事件的壓力,猛然奮起,直入局中,就此破局,給予袁曙和林焰以重擊。
如今,吳鋒面對著渚煙,心中無喜無悲,剩下的只有冷靜和從容。
“我不怪你害我,真的。你母親需要藥,這個沒錯。但是我怪你不相信我,你對我說了那麼多鼓勵的話,原來都是假的,在你眼裡,我是真的無法出頭了,你就不願意等我幾年,卻選擇了和我的敵人勾結,憑我的能力,早晚能夠取得九陽玉芝。”
“對不起……我……”渚煙捂著臉,嗚嗚哭泣起來:“我喜歡你,是真的……只是,娘躺在床上,我真的很心急、心痛……”
“我相信是真的,前幾年,其實我就有一點感覺了。那天你雖然是來害我的,但卻也令我的感覺得到了證實。”吳鋒搖搖頭:“但這又如何呢。喜歡比不上親情,我並不怪你,但是如果你認為為此可以犧牲一個去換另一個,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合交流。”
說著,吳鋒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渚煙。
“黃而用九陽玉芝給師傅配製陽藥,但他欺負師傅不懂藥性,每次都私藏了一些邊角,這些年積累下來,也有一株的數量了。我在他家裡翻箱倒櫃時,順便用一根鐵絲撬開了他的密櫃,把這包東西順了過來。”吳鋒道:“拿去吧,渚煙,從此,你我一刀兩斷,再無關聯。”
渚煙將手放了下來,顫巍巍地把這包藥接了過去,淚水早已流了滿臉。
“謝……謝!”渚煙帶著哭腔道:“今日之後,我也無顏再見你。我不要去總堂的機會了,明天,我便悄悄帶著孃親離開忘憂谷。”
吳鋒聞言,嘆了一聲,道:“也好,外面的世界,可能更加精彩呢。”
事到如今,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出言挽留。
他之所以偷盜這包藥材,更多地還是因為渚煙的母親當年對他不錯,渚煙再不是,他既然找到了藥材,就必須將它交給渚煙。
而現在,他自問對渚煙也算仁至義盡。
“祝你以後,萬事安好。”渚煙含淚,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