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上廁所,你放開。”木蓮再次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厭惡。
青嵐聽出來了,整個人呆住,然後木蓮就從他懷中掙拖開,直接下了寢榻。過了很久,她才從裡面出來,青嵐一直坐在寢榻上等著她。木蓮遲疑了一下,垂下眼,慢慢走到梳妝檯那,坐到那個白玉圓墩上,眼神有些空茫地看著鏡子,然後機械地拿起梳子開始梳頭。
“我來。”青嵐這時走到她身後,要接過她手中的梳子,木蓮抓了一下,終還是被青嵐給硬拿了過去。他的動作依舊是那麼的輕緩,他的目光依舊是滿含深情,他的手指拂過她的脖子的時候,依舊帶著深深的留戀,這些,這些……是不是也都曾用在柳菲兒身上!
青嵐給她插上那支蓮花簪子後,木蓮低垂下臉,仍是拒絕看他。青嵐緩緩撫摸著她的脖子,她抗拒地閃了閃,他的手在那僵住。兩人沉默了良久,青嵐才緩緩開口說道:“昨天,我……”
“青嵐!”木蓮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一聽他提起昨天,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一陣地緊縮著。昨天的事情,她很想聽他解釋,想聽他說那都是假的……只是他剛一開口,她就忽的感到害怕,怕他會說那都是真的!那個恐怖的畫面,她已經親眼見到了,要……要再從他口中親耳聽一遍,明確的證實的話,她會……被他撕碎的!
她握緊了手心,緩緩說道:“天已不早了,昨天的事……等,等你晚上回來再說吧。”
她終是害怕,害怕真相赤裸裸血淋淋地呈現在眼前。似乎只要他晚一刻說,她就可以多騙自己一刻。
“好……你等我回來,我會全都跟你說的,到時,你……不要生氣……”他握緊了她的肩膀,彎下腰,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吻,木蓮微顫了一下,內心劇烈地掙扎著,終是閉上眼睛,沒有避開。
她不會生氣的,真的,只是會傷心,會痛,會絕望……
青嵐出去後,木蓮在鏡子那呆呆地坐了一會,然後見自己身上還穿著輕薄的睡衣,不禁覺得有些冷,便起身去換了件衣服。只是在穿好衣服後,就發現,脖子掛著仙靈珠的那條鏈子把一撮頭髮給纏住了。
她有些煩躁地用力扯了扯,把頭髮都給扯斷了好些,卻反而是越纏越緊了。偏那條鏈子又有些短,那麼低垂著頭一會就覺得眼睛脖子都很累,便只好把那條鏈子給解了下來。
一共扯斷了十三根頭髮,還真是……不吉利的數字。
木蓮怔怔地看著手裡的斷髮,心裡一片惘然,口中陣陣發苦。
“起來了嗎?吃飯了!”就在這時,小鳳嚷嚷著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個食盤,這幾天她都習慣了把飯端到木蓮房間裡。
“嗯……”木蓮把那些髮絲繞著手指上,然後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
“怎麼了,你跟主人還沒和好呢?”小鳳一看她的臉色,把手中的食盤往旁邊的桌子那一擺,就嘟著嘴看著她,心中憤憤地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
木蓮沉默了一會,想跟她說自己沒胃口,等會再吃吧。卻不想她才剛轉過身,還沒開口,就見小鳳有些誇張地打了個呵欠,然後揉著眼睛喃喃的說道:“奇怪,才剛起怎麼又這麼困了……”隨後就見她閉上眼睛,軟軟地倒在了地毯上!
“小鳳!”木蓮吃了一驚,趕緊走過去看了看她,才發現,她似乎是睡著了!
這——木蓮怔怔地看著睡得很沉的小鳳,忽然就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來,那……不是夢!她覺得自己的心突突地一陣劇烈地跳了起來,這麼說,她是,真的可以回去!離開這裡,離開青嵐,離開那些愛與痛,回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還未真正想好,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或許她永遠也下不了決定,是離開還是留下。當這個選擇真真切切地擺在面前的時候,她只是下意識的,或是有些茫然的,往外走了出去。穿過這個園子時,一路上看到的那些鳥雀全都靜靜地站在樹枝上睡著了,周圍很靜,只有她那緊張的心跳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這裡,果真再沒有結界擋著她出去了,木蓮一路順利地出了園子後,往南看去,是一條幽靜的大道,道路的兩旁全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古樹。之前青嵐帶她出去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大道,她的印象中,那條路上確實有一棟藍色的房子。於是她快步走了過去,甚至不知不覺用起了那個加速的法術,身影瞬時化為影魅,眨眼之間就看到了那一抹藍色。
旁邊,真有一條靜靜的小衚衕。她停了下來,慢慢走了過去,朝裡一看,是個死衚衕,裡面什麼也沒有。她微怔住,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