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你還記得嗎?在微微的訂婚宴那天,我不小心把酒給灑到你身上,當時的你好凶啊!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你說,現在我要是再把酒再灑到你身上,你還會不會這麼兇我了?不過你放心,你就是再兇,我都不會怕你的,你知道的是不是。”
“青嵐,那天,我被九雲從三十六樓推下去的時候,救我的那個人是你吧,一直就忘了問你這事呢,當時你才剛兇過我,那會應該是挺厭惡我的吧,怎麼會出手救我呢?”
“青嵐,你還記得我們在遊樂園的時候嗎?大半夜的,人家都已經關門了,我才說錯過了坐摩天輪的機會,你就馬上把我帶到摩天輪上。青嵐,你總是這樣,說你什麼好呢?膽大妄為,還是任性霸道,不過我當時真的好開心,特別是,特別是……你在那摩天輪上,從後面抱住我的時候,讓我……感覺到了你的情意,青嵐,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好想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你一直就沒跟我說過呢。”
“還有,你在我那住下的那一段時間,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我從沒想過,像你這樣的人,會願意天天陪我擠公交車,還陪我一起去買菜,呵,當時那菜市場裡的人都把咱們當成是夫妻呢,現在,我們終於是夫妻了,你,知道嗎?”
“青嵐,停電那天,是你第一次真正吻我,我那會真的好幸福啊。從來就不知道,原來幸福就是蛋糕和紅酒混合的味道。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後,我就再沒有碰過蛋糕了,甚至從那蛋糕店走過,聞到那甜膩的味道,我都會忍不住要掉下淚來。青嵐,你不知道你離開後,我有多想你,醒來夢裡全是你,可是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你卻一點訊息都沒有,我那時即擔心你又想你,還……有些怨你,你會不會怪我?”
“可是,我終於來找你了,不顧一切地來找你,每次,我都很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那段時間我們過得很幸福是不是,雖然很短,雖然也有過誤會,但是我沒有放棄,你也沒有放棄。所以,青嵐,不管那命運想要剝奪掉什麼,也無法剝奪我們之間的愛。我明白,所以你寧願放棄生命,也不願被自己身上的力量控制住,不願被魔化掉,不願不認得我……青嵐,我明白……”
就在她喃喃低語,內心慢慢歸於平靜的時候,一直在旁邊守著的那些人,心中所受的煎熬卻一刻比一刻更勝!九雲臉上寒氣凝重,即便魔君早已讓他恢復了行動自由,可是眼下他卻依舊什麼也做不了。一個束魂術就把那兩人的命運連在了一起,旁人已無法插手!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會把她送到他手中!
“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下去!”他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主人,我守護了他這麼多年,如今,也要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嗎?就如當時看著你走一般。白風滿面悲涼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兩人,只覺得他的心似被浸泡在黃蓮水裡一樣,苦澀難堪!
真的,就逃不過這命運的枷鎖嗎?
天空中的霞光逐漸變暗,之前那腥紅的雲霞已經開始滲入了濃重的墨藍。
整個玄蒼殿開始被慢慢罩上一層灰濛濛的暗紗,隔著這巍峨的殿宇,一邊是盛世狂歡,一邊是末世淒寒。殿外的明珠燈開始慢慢發出璀璨的熒光,殿內卻星火未見,深暗的讓人惶懼。
堅持了三天三夜,似再也承受不住這般緊張惶然的氣氛,一名侍女忽然就倒了下去。周圍數名侍女慌忙上前檢視,片刻之後,待她幽幽轉醒,那女官便開恩讓她下去休息,只是嚴令誰都不許有半句議論。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比起那頻臨生死線的那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名小小侍女的昏厥。
眼見時限將到,青嵐卻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魔君面上的神色也稍稍現出了幾分凝重來。九雲不由得往他這邊看了過來,目光中是毫不掩飾地怨恨和森寒。青嵐的死活他不在乎,可是這人居然要讓木蓮為他的兒子陪葬!為什麼為什麼……
魔君卻並未對上九雲的目光,而這時,其中一名長老忽然走到他身邊輕輕說道:“魔君,白老此時正在魔界大門外面,說要前來祝賀蒼王,要讓他進來嗎?”
青冥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天色,便交待道:“看著他們。”然後就轉身往離他最近的那一扇殿門走去,進了那無一絲星火的殿內。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去哪?”一直就盯著那邊的九雲恨恨地說道。白風也有些不解地往魔君那邊看過去一眼,但是他無暇想那麼多,這邊的這兩人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再不醒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