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起就要走,剛走了兩步,卻又折了回來,將上僅剩下的一塊大餅分作兩半,一半丟給那老頭兒,說道:“這一路向南,上了官道,也找不到吃的,這半塊餅給你,別餓死在路上了,浪費了爺爺的魔晶!”
說著狠狠剜了一眼那袋子到嘴了又放下的魔晶,一狠心轉跑了。
沒妻沒兒孫的老頭兒將那半塊餅揣到懷裡,看了看越跑越遠的漢子,一邊艱難的支撐起體,將一輩子的積蓄扛在背上,一邊喃喃的說著什麼,一步步向著函谷關走去。
半個時辰後,老頭兒只感覺到背後一輕,一轉,就見一漢子已經奪過了自己背上的那袋子魔晶扛在肩上。
那名半路劫掠老人又去而復返的漢子說道,“看什麼看?你許你一個老傢伙帶著魔晶去前線,就不許老子去函谷關殺敵?”
老人會心一笑。
漢子繼續罵罵咧咧,“****的,等老子去殺幾個式微界的修者,看那幾個蠢貨還敢不敢罵老子是孬種!”
一大一小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行走在狹長的小路上,上了官道,匯聚在南下的人潮之中。
大敵當前,幾乎就要陷入四分五裂的魔域,再次擰成了一股繩。
雖然魔域記錄在案的參戰修者只有十五萬,但在魔域這塊貧瘠土地上,人們和人鬥和黑暗種族鬥和天鬥,幾乎每一名魔修,只要長到十八歲,就能夠被當做一名戰士。
而如今,不斷有這樣的修者,拋棄立場,不顧份,不論年齡別,趕往函谷關。
或許是因為大祭司的號召,或許是因為信仰,或許是因為心中的那份執念,或許是因為這片貧瘠的土地……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擋不住他們南下的腳步。
所以十後,當二十萬式微界修者聯軍氣勢洶洶到達函谷關之前,看到的不是十五萬魔修,而是將近四十萬魔域大軍。
“報有誤啊!”劉老六看著山谷對面那黑壓壓的幾乎蔓延到了天邊的大軍,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雲默轉過,看向那名黑袍人。
一戰定勝負,在此時此刻的函谷關,普通的斥候已經沒有了多大作用,所以負責報的收集刺探的,一直都是暗諜組織。
而那名黑袍人,就是暗諜的頭目。
那黑袍人緩緩摘下帽子,露出一張中年男子偏瘦的臉。
暗諜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每一個人,都是刺殺潛伏偵查的精銳之士,對這些人來說,不管是式微界還是魔域的修者,只要給夠相應的報酬,他們都會完成僱主交付的任務。
這個組織,曾讓整個式微界聞風喪膽。
從暗諜組織對五大聖地臣服之前,式微界都在尋找暗諜的頭目,但全都是無功而返。
而此刻,這名暗諜的頭目,代號“天魁”的男子,竟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而且去掉了所有的偽裝。
沒人能想到,他竟然只是一個樣貌普通只有破劫初期修為的中年人。
“這是我們暗諜辦事不利,但我們已經盡力了。”天魁聲音平淡說道。
不少人露出了憤怒的表。
盡力了?人家魔域聯軍從十五萬變成了四十萬,憑空多出來二十五萬,這麼大動靜,你卻什麼都不知道?還真當我們都是傻子?!
出乎眾人的預料,凡山河卻對著天魁緩緩行了一禮,說道:“先生辛苦了。”
天魁坦然受之。
凡山河是四聖地最強之人,統領著四萬強大劍修,也是式微界修者聯軍的最高統帥,他這一拜,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別人不知道,但凡山河他們知道,暗諜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在魔域中安插的六十八人,無一倖免,全部死絕。
剩下的,也在清除影藏在式微界之中的魔修的行動中,損失了十餘人。
可以說,整個暗諜組織,到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了。
其實在式微界聯軍抵達朱雀城之前,這場戰爭就已經開始了。
首當其衝的,便是那些兩方互派的諜子暗樁。
那是一場場不見硝煙的戰爭,比兵刃相交戰爭來的更加殘酷。
凡山河緩緩站直體。
隨後,天魁,這名第一次以真實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中年男子,緩緩對凡山河拜下去。
凡山河微微一笑,緩緩轉,向著函谷關走去。
揹負三劍的聶千柔,從大軍中走出。
聖劍門內門二弟子慶陽,緊隨其後。
數十人,數百人,數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