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提著試管,看著裡面殷紅的液體,呢喃道:“老婆嗎?”
九號城市的混亂,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壓住的。
在病源公佈出來之後,人們排隊檢查身體,有的人身體裡有一條,有的有好幾條潛伏著,醫生們,特別是外科醫生們變得異常忙碌。但藥劑師也沒有閒著,已經發病的人必須要壓制住身體裡失控的激素,才能讓狀似癲狂的他們恢復正常。
沐鈞在藥劑上的天分,比其他領域更高,所以姜伯將配方提交上去之後,進度更是加快了一倍。
和沐鈞共事過的人暗暗佩服有人為了解藥居然去試那麼恐怖的蟲子,萬一有個差池,他們都看著發病的人是多麼痛苦和難以自制,自然知道其中的風險。
當然,這人確實把沐鈞想得偉大了。以沐鈞的為人來說,恐怕沒有什麼比五月更重要,這心裡難以裝下所謂的天下人。
只是一定的誤會對沐鈞來說並不是壞事,至少接下來兩天沒人去叨擾他,也讓他有時間真的躺下修養傷勢。
如果不是偶爾傳出來的不和諧聲音的話,他還算聽姜伯的叮囑。
“呃,乖,你下來,讓我……”男人的聲音沉重急促,低吟的聲音帶著讓人面紅耳赤的暗啞。
“不要。”很乾脆的拒絕,她絕對不要在下面。
“那我來動。”
“嗚……”
破碎的聲音最後總是會混亂事實,比如堅持的上面總會變成下面。
等到沐鈞穿戴整齊能出門,五月還窩在房間裡,哪裡都不能去。
身體倦了、乏了,他給親手喂吃的,親自為她按摩揉捏,待她放鬆舒服後,境況又會回到原點。開葷的男人碰不得就是這樣,不管多少次,也一直想要,為了此目地。甚至會無賴得將她照顧得更好。
若不是韓市長說,有關於這次救災搶險事宜,需要沐鈞參與說明情況並商量幾日後的記者招待會,沐鈞可能還會繼續稱病休養,不想出門。
光輝組織需要用到的時間還多,那麼緊急的情況下,僅僅為了救五月,韓市長就頂著壓力給沐鈞撥了人手,現在市長鄭重邀請,這點面子沐鈞是要給的。
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天。
城裡,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這個空間往上雖然有限制,可那些飄散的雲朵竟然能如自然一般變化,時不時在焦躁悶熱的環境裡落下冷凝的小水珠。
上次從尹家回來,五月也記得天空裡密密斜斜的雨幕,現在她慵懶地趴在窗前,披著薄外套,用手接著那些水珠。
很清涼,很舒服。
最近太過靠近沐鈞,總覺得他的體溫都快將她焚燒殆盡了。
男人其實是火,熱烈地吸引異性,然後將靠近的都燒光,融入自己的核心。
“沐鈞什麼時候回來?”
她看著下面的姜伯問道。
姜伯抬頭,望向五月的表情有些沉重複雜,好半天才回過神應道:“說是走到巷口了,以這雨點的勢頭,恐怕又要溼透,我就叫他帶把傘的,傷口不是還有很多沒好嗎?感染怎麼辦?”
“他不能沾水?”
“儘量不沾水最好,”姜伯回憶道,“不知道和誰打過,對方的武器很是特別,順著肌肉的紋理切開了他的血管,幾乎很多傷都是內出血,痊癒慢……”嘮嘮叨叨說了大堆,再抬眼,已經不見五月的蹤影。
於是姜伯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道:“喂——五月,聽我說話了嗎?”
沐鈞站在巷角的建築屋簷下,仰望周圍,雨點嘩啦啦地在他腳邊濺落,敲打出一朵朵水花。
這個黑暗的世界,在陰天的時候,會更加陰沉,本來就遠遠閃爍的燈光,隔著雨幕會有朦朧的看不清的感覺。
人類真是頑強啊,連自己為什麼活著都不知道,都可以在這麼一方狹小的天地中,建立規則、城市。同一個群體,也必定會分出貧賤富貴,下面的人會不知疲憊地狠狠往上爬,哪怕他們知道,就算站在最高點,也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穆家,就是被這些人狠狠地拉了下來。
燈光閃爍的街道盡頭,他突然看見一個搖搖晃晃的布簾平緩地移動過來。
定眼一看,卻是診所對面人家的自制廣告傘。
在這些街道深處,總會有人放棄高科技高費用的電子廣告,採用原始的方式,豎起一把把大傘,寫上各種名目。
有的是“駭客之家,賬戶一覽通”,有的是“我們是都市夜總會紅牌哦”,還有的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