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能我自己都不清楚,直到我十一歲那年,遇見了晉華東。
一輩子也抹不去的痛,都是因為他,那個在我生命中突然出現又悲劇收場的男孩。
對男人的長相,我從來不挑剔,畢竟那麼帥的哥哥擺在面前,讓我得出個結論,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性格惡劣不可靠的傢伙。
所以,長相普通,甚至有點微胖的晉華東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排斥他。
那天,我爬到診所外的鋼筋鐵架上,晃盪著腿眺望遠方。曲折蜿蜒的街道上來來往往許多的人,每個人都那麼陌生,卻又專注的做著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很羨慕人有個追求的活著,所以常常盯著他們發呆,心想若是自己也為了某事忙碌,那種感覺又會是怎樣的?
晉華東的出現很突然,他蹭蹭地爬上來,躲在我的身後,壓低嗓門:“幫幫忙,擋著我。”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望去,只見有不少黑衣人正在往這個方向尋來。
於是我衝下面大喊:“哥哥——哥哥!”
聲音帶著刻意的害怕與急躁,但我自己知道,我根本沒有半分害怕。
如我所想,哥哥不會放任有人接近我,特別是那些來勢洶洶身份不明的傢伙。
看著那些傢伙被打飛,狼狽地掉頭跑,我拍著手大笑著,身後的晉華東暗無聲息地躲著,看著我被下面的哥哥呵斥叫回了屋。在地面站定的時候,我衝著上面笑了笑,哥哥問我在看什麼,我說天空。他不明白永遠沒有光明的天空有什麼好看的,但我並沒有解釋。
至少,我今天自主的去做了一件事,雖然過程仍舊免不了利用哥哥的保護。
“你最近好像很喜歡發呆?”哥哥手裡在配製藥劑的時候,還可以分心來問我。
我想說你還是專心做吧,要是誰吃壞了身體可別怨我。但想起東方爺爺對哥哥的讚許,我就知道自己操心也是瞎操心,這個男人,根本用不著任何人為他擔心,他總是可以一個人就做好所有的事,反正我就是多餘的。
所以我回答他:“沒事做就發呆唄,我還能做什麼呢?”
“你身體不好,上面風大,以後別去了。”哥哥放下手裡的工作,抬頭問我,“你想學什麼,我教你。”
我心裡頓時生出一股悶氣,甩頭就走:“我什麼都不想學!”
門被我重重帶上,哐當的巨響讓我的耳膜陣陣生疼,我的指甲陷入肉裡,也沒有任何感覺。沒人知道我的感受,從小就像被他操控的木偶,一切都要聽他的吩咐而活,我是沒有自我的妹妹,生活,交際,連我喜歡的東西都要由他給我選擇。
連我想要學什麼,他都要親自來教,就是想要杜絕我和外界接觸吧?
常常惡趣味的想,等我長大之後,是否男人也要他來選,或者他根本不會把我給任何人,永遠的綁在他的身邊。既然如此,乾脆讓他佔了我好了,反正什麼都是他的,命和身體我還給他,如果他願意給我自由的話。
不知不覺的,眼淚就這麼無聲的流出來,我掩面靠著窗臺滑坐到地上,心裡明明是那麼無所謂地想著,身體卻感到厭惡,我會覺得那樣的生活好可怕。其實,我想要喜歡的人親吻擁抱,而不是哥哥。
“你在哭嗎?”
心情最不好的時候,晉華東再次闖入我的視野。
他倒吊在窗臺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看向我的眼睛裡,充滿了戲謔,我頓時覺得很丟臉,不想讓他看見我掛著鼻涕的模樣。
“誰哭了?”我猛地推開窗戶,看著他被撞飛出去的驚慌失措,我又突然笑了,就那麼莫名其妙的覺得壞心情一掃而空。
反正不是一個人狼狽,對吧?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或許是他吧,總之我們悄悄地約定地方見面,我會聽他講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看著他在我身邊表演,我樂得呵呵的笑。晉華東說,我笑起來很好看,他就是記住了那天我仰頭對他的那個笑容,後來才來找我,因為還想看見。
可惜那時候看見的是我的眼淚,他為此也對我發誓,要守護我的笑容,讓我遠離眼淚這種冰冷的東西。
我不屑的嘲笑晉華東,說他矯情,但我心裡是很高興的。
晉華東曾經和我說那種被人控制的生活,滋味非常不好受,我感同身受,也問過他被誰控制著,可他沒有說,只是笑,指著黑漆漆的天幕對我說,要是天空沒有邊境就好,他很想化身為一隻蒼鷹,掙脫一切束縛衝出這個侷限的世界。
然後我繼續笑他,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