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劉克武不多說,但威爾遜等四個人,也都是很清楚的。所以威爾遜連忙說到:“劉大人不要誤會,只是這錢的數字如此之大,這一時間也真無法給您湊出來不是嗎?”
“哦,是嗎?“劉克武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才繼續笑眯眯的掃視了四人一眼,悠然的說到:“滙豐銀行八天前,剛運進北京城一百九十萬兩,是山西那邊的存款。”
聽到這話,威爾遜驚的張了大嘴巴。劉克武卻不讓他說話,繼續說到:“滙豐現在在北京的存銀,至少是六百萬兩現銀。五天前,渣打運進來一百一十萬兩,北京的庫房裡,現在至少是七百五十萬兩。十天前,培根運銀八十萬兩,庫存至少四百萬兩。而花期,呵呵,喬森納先生,您那應該是庫存五百三十五萬七千兩吧?”
“啊……”
“噢,不……”
“我的天……”
驚叫聲滿堂響,四個洋人沒想到,他們在北京的家底,都給劉克武給摸的一清二楚。這要是清朝政府一個翻臉,劉克武一個報數,他們四家一下損失就要最少三千萬兩白銀。
當然,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機率是很低的。但別人不清楚,威爾遜卻是早就猜出來,在京東和京南那些頻繁活動的劫匪,很可能就是他面前這個大清朝的男爵總兵官,那些如狼似虎的部下們。
都是來中國很長時間的洋人,他們都很清楚,縱兵行劫,在這個時代是練軍最常見的事。
雖然魁字營已經併入京城綠營序列,但卻一不見換兵碟,二不見換軍服,三更不見正式給魁字營眾將領綠營內領軍官職,聖旨給的還都是外官銜。
聽到劉克武竟然對他們的情況,如此的掌握。四個洋人心裡,都在為他們的銀子擔心了。
因為就在十二天前,張作霖剛喬裝帶人,把日本人在天津的櫻花銀行搶了一把,一次洗劫走了三十八萬兩現銀。明眼人一看就清楚,那絕對不是什麼中國的江湖綠林人物,都是些訓練有素的精兵。
雙方都很清楚,哪一邊都不是好惹的。劉克武也不想把這些洋人,真整急了,於是順袖子裡抽出了幾封信,放到了四人面前。
將身子向後一靠,仍然一幅悠然的樣子,劉克武說到:“這是慶王爺、恭王爺、李中堂和榮中堂給四位的信。這次我也不虧待四位,只要你們在三天內,把錢給我湊足,我給各位的利息是五年,一成半的高利息。各位看,可好?”
“那要再加上本王,不知四位先生,可願賣上這個面子呢?”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王服,年紀在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已經走進了威爾遜的客廳中。
五個人同時將目光投了過去,看到的人讓劉克武都大吃了一驚。來人是誰,正是一直不怎麼得志,卻也經常語出必驚人的莊親王載勳。
這段時間裡,劉克武四處的敲門。公開裡是三王三中堂,實際上滿京城,只要他在前世史書上見到過的王爺,幾乎都派楊度去送了禮。
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只讓楊度給這個莊王爺送去了兩萬兩而已。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出現在這裡。
心裡驚訝歸驚訝,禮數卻是不能差。劉克武一見到載勳,連忙站起身,上前兩步邊向下跪拜。邊在嘴上說到:“下官三等男、廣安門署理總兵官劉克武,給莊王爺這請安。”
快走兩步,載勳並沒有讓自己跪到地上。托住自己的雙肘,他笑著說到:“仲遠賢弟不必多禮了,你跟載振都是結拜兄弟了,咱就是一家人,沒必要總這俗套了。”
說完後,載勳轉頭看向了那四個已經被驚的閉不上嘴的洋人,接續面帶微笑的說到:“四位先生應該也知道吧,劉爵爺可是跟我們慶王爺那個振貝勒,是結拜兄弟。按道理說,這可也都是我們家的義親呢。不知道四位,能否賣本王個面子,儘快幫著把各位答應了仲遠的兩百萬兩湊齊呢?”
驚訝,滿堂皆驚。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殺出了個親王,來幫劉克武向四家洋人銀行借款。但只有一個人馬上就明白了,那就是劉克武。
這個莊王爺一直不得勢,所以很多的時候,其實都是依附在慶王爺門下的。載勳更是滿清皇族中,少有的幾個真正愛國王爺。
記得在前世看史書的時候,載勳的出現並不很多。但他一出現,就是力主扶持義和團,跟洋人那開打。
雖然他是太后一黨,但他在史書上的評價,卻是真的很愛國。慈禧太后下令對各國宣戰後,命其與剛毅為統率京津義和團王大臣,並在王府中設立拳壇。後繼任京師步軍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