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一陣冷意……透著……淒涼的青石;密密層層竄上來;又加上不知從哪吹來的一股細細的冷風;梁灼頭皮一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冷嗎?”阿鼻大帝回頭看了看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掌心。阿鼻大帝的手掌溫厚而綿熱;帶著一種紅塵俗世濃烈的煙火味;不知怎地;梁灼心裡倏然一下安定了許多。
身後的許清池神色頓了頓;想是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又走了一段;梁灼看著前面一直沒有說話的風明萱;小聲問了一句;“到了麼?”
“嗯;這邊。”隨著風明萱的身影一閃;梁灼他們走到了甬道盡頭。
“這裡是……”梁灼有些驚詫;眼前是一間封閉的屋子;除了一座石棺;別無他物;周圍冷冷清清的;牆上砌著厚厚的寒冰;白芒芒一片;冰冷而陰森。
風明萱走到那座石棺面前;伸手在石棺底下的凸出地方按了兩下;緊接著石棺緩緩開啟;“爹;爹爹!”風念萱再也忍不住;第一個撲了過去。
隨後;梁灼他們也慢慢走了過去。死的確實是風溪浣;他和上次梁灼所看到的那具死屍一樣;身上穿著血紅的長袍;只是沒有那些密密匝匝捆在腰間的紅繩子;梁灼想了想;看向風明萱;“你爹爹腰上原先是不是還有綁著他的紅繩子?”
風明萱聞言;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淡淡道;“確實;只是我怕那樣爹爹會難受;就將它取了下來。”說完又轉身走到一邊的一個小石頭縫隙底下;取出來一大捆有蟒蛇粗細的血紅繩子;遞給了梁灼。
梁灼看了看手中的紅繩子;又將它還給了風明萱;眉頭緊皺;輕聲問了一句;“你家裡除了你們姐妹;還有沒有其他的至親之人?叔伯姊妹兄弟之類?”
風明萱迅疾看了梁灼一眼;又低下頭想了想;過了一會緩緩道;“還有一位孃親;只是已經不屬於我們族裡的了。”
“怎麼;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前面許清池聽到她們的談話;不禁轉過頭來;看了梁灼一眼。
“沒有。只是我上次在樹林中所見到的那具屍首面部極是猙獰;可是;可是念萱的爹爹面部卻又是極其平和的……”梁灼看了看許清池他們;心裡不禁想;難道真是風溪浣的血脈至親所為?可是怎麼看風念萱和風明萱都不像是這種人?那會是誰呢?
“梅花血印?”火傾城頗有些驚異的低呼了一聲;梁灼湊過去看;只見風溪浣的上衣已經被撩開;遍佈其肌膚上的正是一個個類似於梅花形狀的血痕;再往下看;腹部裡面屍蟲正在密集湧動……
梁灼眼前一花;連忙往後退了退;立在一旁;扶著牆壁上的寒冰;試著恢復鎮定。
“看來他倒確實是死於巫蠱……”火傾城看了一會;看看梁灼;慢慢說了一句。
“巫蠱!是巫蠱對不對?”風念萱一聽火傾城說她爹爹確實是被巫蠱害死的;又連忙哭著撲了上去;眼淚衣衫都落在那一嘟嚕黏糊糊泛著惡臭的屍體上;完全一點也不避諱。梁灼不禁想;骨肉至親確實是偉大的;反正她是連看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爹爹!爹爹……”風念萱一邊哭著一邊惡狠狠道;“都是那些欺上罔下的下人們使壞;我要去告訴大伯;叫大伯替我們爹爹報仇!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風念萱說著直起身就要往外跑;卻是被風明萱一把攔住了;凝視著她的眼睛;細聲安撫道;“族長現在也自有他的事情要忙;現在一切都還沒有證據;你這樣貿貿然的去;豈不是既叨擾了族長又傷了族人的心……”
梁灼微微點頭;心想這話有理。
“我不管!肯定是他、他們那些想奪爹爹護法之位的人!只有他們;才想著將爹爹製成巫蠱來增添修為;一定是;一定是!爹爹一定是這樣被他們害死的!”風念萱一邊抱著她爹殘全不全的屍骨嚎啕大哭;一邊目露兇光;好像已經看見了那個殺死她爹的兇手似的。
“不可能。”梁灼默默聽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慢慢說道;“不可能是為了修為才將你爹爹做成巫蠱的;不可能。”
風明萱站在一邊;想來她平日不似風念萱一般對修為煉法之事全不關心;大概是明白梁灼話裡的意思的;只是低著頭;眼睛看著地;不再吭聲。
阿鼻大帝以及許清池他們三個又湊上前去;圍著那具屍首興致勃勃的看著。梁灼說完話;嗓子眼裡還是忍不住一陣噁心;便往後退了退;坐在了旁邊的石階上;剛坐下;“為什麼?為什麼不是為了提煉修為?那他們殺我爹爹做什麼?”風念萱一下子撲過來;兩隻軟綿綿的小手不停地搖晃著梁灼;一臉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