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小說:渺空 作者:上訪不如上網

可是再疼,也沒有心裡疼。

就好像我從前十五年所認識的一切,所知道的一切,所知道的的梁府、我父王、我母后、我、如意還有其他的一切善惡美醜,頃刻之間,全都塌陷顛倒,墨泱,如意……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情?我認為刀子嘴豆腐心的母后,竟然也會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去殘害別人,還有那張畫,那張畫,會不會也是,也是……我發現我梁灼竟然白白在這世上活了這麼多年,竟然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認識。

到處是火焰撲騰呼哧的聲音,到處是刺眼的紅光,猙獰的火苗在鼎爐之內瘋狂叫囂著,吞噬一切。

我覺得意識越來越弱,身體的大部分好像都已經燒化了,化成了槁,化成了灰……化為烏有。

周圍突然靜下來了,什麼聲音也沒有了,特別,特別的安靜,我知道,我就要死去了,像我的父王和母后一樣。

我,終於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了。

可是,為什麼心底還是有一點不甘呢?

我究竟在指望著什麼,難倒指望著有人為我殉情而死,還是,還是因為放不下他?

那個,我這一輩子愛過的唯一的一個男人。

如果,有一天,他聽說我死了,會不會掉下幾滴眼淚呢?

會不會,會不會呢?

如果這樣的話,倒也不壞。

彌留之中,好像還聽到巨大的聲響動靜……但是那些,已經和我都沒有關係了。

眼前徹底一片漆黑,我覺得自己朝無盡的深淵裡一直掉下去,周圍又黑,風又大,無窮無盡的永夜。

(“阿鼻,你給我站住!你去哪!”青衣女子對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阿鼻無聲哭泣,不知道為什麼……

……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014 長乾哭,嫁娶不須啼

臨走的那一天清早,天色還暗沉沉的,沒有風,夏末秋初,外面的涼氣淡淡泛上來,人也還是會覺得不可遏制的冷,而梁灼就更冷了些。

燭火新挑了燈芯,梁灼淡淡的起身,開始對著銅鏡叫來如意幫忙梳著髮髻……

梳妝檯上的新歲小紅燭細細點著,紅光映著她最愛的那一隻八寶如意花瓶,那是以前父王給她買的……

就僅僅因為她有一次和樑子雄出門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西域商手上的這個花瓶,說了句花瓶上的一點子猩紅顯得格外喜慶,結果樑子雄就不惜輾轉幾趟,硬是軟磨硬泡追著西域商要這個花瓶,偏偏那西域商看樑子雄這樣,愈加覺得奇貨可居更是不願意給他,以至於後來梁灼也不知道樑子雄歐究竟是用什麼辦法弄到這個花瓶的,只知突然某一天樑子雄欣嶄嶄的送過來給她,驚得梁灼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

梁灼看著鏡中自己一張白生生的臉,心底愣是絞痛了起來,只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父王更疼愛她的男人了……

可是,今後自己卻再也不能留在他身旁了,從今天開始,自己就要交給另一個男人,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如此,紅顏枯骨,寂寂餘生……

“郡主可是不開心?”最近似是變了個人的如意突然開了口,眼珠子瞧著梁灼,聲音乾澀。

“沒有,以後也不會。”梁灼說完對著鏡中繁複而厚重的鎖仙髻苦笑了一聲,緩緩捻起一點胭脂又朝臉上額外多撲了些,喜慶嘛,那也不在乎多這一點半點的……

梳好頭已是寅時,梁灼又整理了一下,換了身衣裳,大約卯時時分,梁灼便淺扶著如意,頂著頭上墜得人直噁心的一大堆珠翠環釵慢慢朝父母的正屋走去。

樑子雄他們的房中燈已是點上了,微撲撲的一點子紅光,亮在淺灰色的蒼穹之中虛弱而微渺,梁灼向前盯著窗戶看了看,努力忍著心緒咬咬唇,喊了聲,“父王——”

可是久久,沒有聽到一點回應。就在梁灼開始懷疑樑子雄和餘氏是不是還沒有睡醒的時候,正屋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推開,梁灼看到餘氏一張微微虛浮的臉,想來怕是一宿未睡,心下悽惻,又往後瞧了瞧,卻不再見樑子雄出來,頭一低,終於忍不住簌簌哭了起來,跪倒在餘氏的身下,輕扶著她的雙腿,嗚嗚哽咽道,“父王卻是連最後一面也不想見我了麼?”

“沒有。”餘氏輕輕一笑,扶起梁灼,淡淡道,“你父王他不過是怕觸景傷懷,越發捨不得你走罷了。”餘氏紅著眼眶,終於也是忍不住淌眼抹淚起來,“總之,嫻兒,你一個人去宮裡一定要好好的,凡事脾氣小一些,照顧好自己……”

蟹青的天,似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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