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知道,我一定不會欺騙。可是……”
“可是什麼?”
“如果真相只能給你帶來痛苦和難以逃脫的宿命,你……還那麼想知道它嗎?”
“這……”
許清池又重新轉過身去,一身青袍在風中朔朔而飛。他凝望著子虛崖上那些千年不化的冰山,久久沒有說話。
……
“人總是看不到眼前的幸福……”
“阿醜,我只是希望你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快樂的過一生。”
……
“大祭司——”
“我累了,回去吧。”
……
許清池看著梁灼離開的背影,低下頭,終於無奈地地低嘆了一聲。
……
子虛崖上千年的風光,淒冷而枯寂。
那些鵝毛似的大雪簡直像是決心赴死的白鶴——
一個一個、
一群一群、
成群結隊地往下墜落,最終撞死在子虛崖風刃的崖峰之上。
大雪簌簌、大風不歇。
一片一片,
遮天蔽日,
直到大雪瀰漫,曠野不清……
許清池愣在那,腦海裡回想起曾經的一幕:
“師父……”
那一年,他六歲,聲音稚嫩,雙膝跪地,眼睛裡滿含著崇敬……
跪在這子虛崖上,
跪在冰渣之上,
跪在他的師父許卿綾身下,拱手作揖,高聲誦道,“請受曄兒一拜!”
……
“徒兒,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曄兒,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你是我許卿綾的徒兒,你隨我許卿綾的姓,賜名許清池。”
……
那時候,他抬頭看著那個目光冉冉的男子,那個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男子,眼裡含著隱隱的淚光,真心感激,長跪下去,“師父,徒兒以後就是許清池了,徒兒記住了。”
“記住就好,那些舊事就不要再想了。”
“是”
……
風吹過,許清池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他看著那些無所終止的大雪,想起那一年也是這樣的雪,那一年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普通的受難的孩子。可是如今,千年雲湧,靈界變了,人間變了,師父也不在了……
“你又想許卿綾了?”一個女聲在背後泠泠響起,許清池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冷得像冰,“請對師父尊重一些。”
“呵呵,我為什麼要尊重他?”
“你來如果就是為了褻瀆師父的,那你可以走了。”
“我來是警告你,那個阿醜一日不除靈界就一日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不會記起以前的事情……”
“是麼,還是你為了一個女人決定用許卿綾一生的清譽去賭!”
“不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親手殺了她。”
初蕊夫人看著許清池頎長的背影,在凜冽的寒風中蒼茫而孤絕,猶若暗夜懸崖上一隻赴死的大雁,她看得痴迷,走過去,將頭輕輕依附在他的肩膀上,煙視媚行,言軟如水,“大師兄,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許清池怔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推開初蕊夫人,往後退了退,目光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乍一看柔若無骨楚楚可憐的女人,唇上勾起一抹笑,淡淡道,“靈掌請自重。”
“呵,呵呵”
“許清池,我受夠了你!一千多年了,整整一千多年了,你永遠都是這副神情,這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在我看來無比諷刺無比鄙視無比不屑的表情,許清池,你就不能,不能,對我……”
“對你怎麼樣,初蕊夫人。”許清池低下頭,嘴角輕輕一揚,剛好的弧度,不冷不熱,凝在那,“這樣不是很好嗎?”
“不,一點也不好。除了提到許卿綾那個怪物以外,你從來不會對我……對我……”初蕊夫人神情有些激動,雙手捂住胸口,眼淚從她那張平常看上去聖潔無比的臉上流下來,那副模樣任何一個男人驟然看見,也會忍不住被打動,被軟化,“許清池,你的、你的眼神,從來都不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我是一件衣服,一棵樹,一朵花……一個死物……”
“我想你是誤會我了。”許清池唇上依舊掛著笑,慢慢走過來,向初蕊夫人身前走過來。他的眼睛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亮,嘴裡的笑也變得有些不一樣,頗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