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暇。
她痴愣在那,直到水花四濺,冰冰涼涼的砸在臉上,她才反應過來,連忙往後一退,尖叫著護住身體,看著那個男子,一個她此生此世都無法移開眼的男子。
她雖然也是被父母寶貝著的女兒,但是她的爹爹畢竟和梁灼的父王不同,她的爹爹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做著小小的縣老爺,老實本分了一輩子。連她的孃親也是,臉色蠟黃的普通婦人。這樣的家境,這樣的父母,給的愛是不可能把她寵溺到梁灼那樣無法無天的,也不可能讓她變得張揚。
不僅如此,連一點點的勇氣也未必有,她只是一朵開得卑微的花兒,自閉、自封。等待命運的宰割,絕不反抗。
她自小循規蹈矩,雖然愛慕者甚多,但是男女之事上卻一直避如猛虎。因為她的孃親曾經在一個夜晚,在她葵水如期來臨的那個夜晚,長坐在她的床頭抱著瑟瑟發抖的她,苦口婆心道,“晚晴,從今以後,你就是個大姑娘了,你要切記,女兒家最最要緊的便是名聲,你要愛護你的清譽如同愛惜你的性命。”
她一直記得這句話,一直害怕這句話。她明白,一個不清白的女子,這輩子也不會有人要,將註定爛如草芥,終身悽零。
從那天起,除了她的爹爹,她餘晚晴便再也未見過這世上除了她爹爹以外的第二個男子。
再也沒有。那時,她想,如果再有,那也只能是她的夫君。
而現在,她望著倒在池水裡的男子,她知道她已經到了盡頭。
她忘不了那一天,始終忘不了,她如此平靜的帶著昏迷的他回家,難道只因為他的臉色無暇如稚子,她實在不忍心棄他不顧?還是其他?
可是這一切有什麼關係呢,她還是帶了他,帶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回家。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公然忤逆父母,以前她從來不會,從來都不會。
那一天,她在暴跳如雷的爹爹面前,在羞憤不已的孃親面前咬牙切齒道,“他會娶我為妻的,如不然我就以死明志,絕不苟活與世!”
就那樣,一向逆來順受的她學會叛逆了,就那樣,她將他帶回了家,她心裡期望,這個看過她身體的男子千萬莫要負她。
她一天一天的照顧他,就好像自己已經是他的妻。後來他終於醒過來,純白的臉,清澈的眼神。
他對她很好,他會說很多很多的話,每一句都能夠讓她笑個不停。他善良,他柔弱,他在她的眼裡有好多好多種樣子,她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他。她不由得害怕起來,想起了孃親的忠告,想起了那日的誓言,想起了他,他願不願意娶她?
可是他始終沒有說要娶她,他從不說。他不說,叫她又如何說的出口。
終於那一天,一個陽光如同碎金子般的晌午,所有的一切,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通通發生了。
一陣風吹過槐安鎮,落在了餘晚晴曾經閨房的窗臺上,窗上碧色的簾子輕輕顫抖起來,像是四月間陡然盛放的花。
她曾經的閨房,現在他住的地方。
他輕輕抱住她,餘晚晴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他深深的凝望進她的眼眸,她的眼睛也忽閃起來,眼神裡卻是落滿了害怕。她寒顫著僵硬在那,一動也不動,他伸出手去,用力撫摸她長長的濃密的頭髮,溫柔地捧住她的臉,溼熱的氣息輕灑在她的臉孔上,語氣低緩潮溼,“不要離開我……”,她一下子似掉進了夢裡,衰弱的叫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他用唇在她的鼻尖輕輕點了一點,再強烈地、火熱地、粗暴地找她的紅唇。
窗上碧色的簾子,在風中輕輕搖晃,飄飄飄蕩。外面的陽光很好,她甚至能聞得到院裡花朵的清香,再遠一些,有些喧鬧,那是門外的集市。
她不知道,現在集市上的那些人有沒有感覺到有一陣風,有一陣風那樣吹過?
碧色的簾子還在搖晃,
……
他溼熱的唇熱切切地湊到她的耳珠上,夢囈一般呢喃,“給我,給我……”
陽光照在她淨瓷一般半遮半掩的凝脂上,他的手在那裡遊走,她的衣衫正一層一層剝落。他的眼睛裡也射進了陽光,那樣金燦燦*裸的灼燙她的每一寸肌膚。他起先是手指輕輕觸控,像是在小心翼翼的碰著一件易損壞的瓷器,她的身體在他的撥弄下,如琴絃般微微顫慄,接著,他的手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她忽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四周驟然安靜,那一刻,她透過他的瞳孔看到了漫天的花海,在風中簌簌起舞,無休無止,連綿不絕。
她在他的手裡變得柔軟,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