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然在車上閒坐,無形的思維觸鬚遊弋,將周遭人們心中關於他的思慮悄悄擦除——這一次的目標本身就是為了接近某個秘密,雖然採取正面攻擊的方式也未必會遭遇失敗,但還是隱匿與潛藏,悄悄接近才更容易取得成功。
些許的騷亂之後,隊伍依然需要前行。
道路的盡頭。馬車開始走進野地,緩緩而行,劣馬四蹄沒入半尺的雪地,不時發出被雪水凍傷的咴咴嘶鳴,行動之間更是吃力,如果不是一條隱約可見的山間小路還算寬敞,這些無法爬山的輕便車輛也會被阻擋在這裡。
但沿著這條小路行進了不到兩個沙漏,他們便徹底被阻擋,不得寸進。
三十餘騎全副武裝的騎士從兩側的山壁陰影中走了出來,組成了一道光輝燦爛的牆壁,將道路徹底阻擋——雖然不是什麼魔法的光輝,不過那些塗抹了聖油的聖武士全身鎧甲在這冬日暗淡的陽光下也是光澤四溢,連坐騎的馬甲也是制式統一三十餘人挺拔地排列成為陣型,將狹窄的山路完全擋住,在寒風中獵獵輕響的禦寒斗篷更是給他們增添了幾分軍人才有的蕭殺。
“這是雷斯特里克城,公正之神殿。主祭戴維?蘭尼恩閣下的車架,各位兄弟,你們為何攔住我們的道路?”
負責帶隊的老聖武士馬爾科輕輕提了提馬韁。揚聲問道。但頭盔下的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作為一名擁有二十一年零八個月資歷的老聖武士,他雖然資質不佳一直沒有得到晉升,但卻早已歷練出了足夠的眼力,當然可以看出眼前這群‘同伴’的棘手之處。
他身側的這輛輕便馬車屬於神殿主祭,雖然是使用了十餘年的舊車,但是車廂前壁上碩大的正義之神盾徽卻是用水晶和金絲鑲嵌,光潔閃亮。這些聖武士除非全都沒有視力,否則絕對不可能忽略。但他們仍舊擺出的攔阻的陣勢,顯然是不會因為相同的信仰就選擇放行。
而他們那身光輝燦爛的鎧甲則足夠說明。他們擁有著那樣的權利。
看著那種金屬上精心打造出來,堅固輕便而又兼顧美觀的槽線,馬爾科不由伸手拉了拉自己鎧甲的脅帶。
老聖武士身上的裝備同樣是一件全身甲,不過與對方那些光輝燦然馬克西姆款式不同。是帝國百多年前的流行的本瑪式。厚重笨拙的外表上還遍佈著修補的痕跡,雖然每一條凹陷都代表著家族傳承的榮耀,但說穿了也不過是古舊的劍槽,而且因為小時候的一場大病,馬爾科的身體並沒有遺傳到父親的健碩,身高差了半尺有餘,肩膀也相應窄了很多,於是那件沉重的甲冑穿在他身上便格外肥大。即使拉緊皮繩,也還是會隨著馬匹的步伐微微晃動。以一個戰士的形象來說頗有幾分寒酸。
但這種寒酸,才是神殿的常態——雷斯特里克城的一眾聖武士裡,能如馬爾科這樣有一套祖傳防具的人都是寥寥。
通常而言,聖武士們的裝備可以由神殿來賜下,但是在地方神殿可很少有這樣的閒錢——公正之神的教義嚴苛古板,信徒中富商和貴族歷來並不多見,論及捐獻,當然不可能比得上財富女神,或者是晨曦之主那樣的大戶。而全身甲打造不易,一套至少也要價值幾百甚至上千金幣,那幾乎已經可以維持整個神殿幾年的開銷了!所以聖武士們大多也就能有一件半身甲,而那些專供牧師使用的鎖幕子在真正的全身板甲面前簡直就像是玩具一樣了,更別說後排十幾個侍從身上還大多都是硬皮甲之類的貨色,與那些零散的僱傭兵相比也沒多少不同。
那麼,三十幾位擁有制式鎧甲的提爾聖武士出現在這裡,他們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原來是雷斯特里克城的主祭閣下?非常抱歉,因為受命看守此處的通道,請恕我們不能下馬施禮。”
那一群聖武士之中的一個開口道,用詞客氣,但那種帶著一點兒調侃的語氣,卻讓他的態度分外傲慢:“我們是埃爾伯特福德城神殿的聖武士團成員,請問你們是否有教區主祭發給的行動憑證?否則我們受命戒嚴此地,任何人也不可透過。”
“這……”
那個名字說出,馬爾科的眉頭已經在輕輕顫抖,埃爾伯特福德城是埃爾伯塔行省的首府,它的聖武士團在此警戒顯然意味著那位地區主祭大人已經大駕光臨了,而地區主神殿的聖武士數量一共也不過才六百多人,在這裡把守路口的人居然有三十餘個,這豈不是說他們幾乎已經傾巢而出?
反觀自己一方,一行人之中職位最尊崇的神職者也不過就是一個城市的主祭,在提爾教會中的位階,其實也不過就是比這些地區主祭的直屬聖武士高了半個階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