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是虛假……即使那種感覺多麼真實也好。
她忍耐著那種可怕的燒灼感,慢慢抬起了頭——眼睛裡面看到的東西仍舊是那樣。從口中噴出的黑色粘液流淌不斷。其中無數散碎的內臟碎塊伴隨著原本是鮮血的液體,在噴湧的過程中慢慢焦灼。
幻術這種法術,並非你意識到它的存在。它就會消散。你的感覺,它們會欺騙你——
當視線離開那些東西,難以忽視的感受多少減輕了一些,但更具衝擊力的景象卻接踵而至——就在面前不遠的地方,一柄大約半尺長短,雕刻著圖騰符文的小刀正在那個年輕薩滿的身周飛舞。就像暗夜中的蝙蝠般靈巧翩翩。而那個傢伙則癱坐在地上,顫抖著。掙扎著……
然而這些動作在一旁的血族看來,不過是他身體的顫抖而已,不但無法移動一分一毫,甚至連尖叫都已經有些無力……畢竟不是隨便什麼生物都能夠面對自己身體上出現可怕損傷的一幕的——
那柄小刀,可不僅僅只是在飛舞。
它已經將那個年輕的薩滿,一點點的剝開了。
那件用羊皮製作,寬鬆的薩滿長袍前襟綻裂,翅膀一樣張開,露出下面粉紅,鮮紅與一些黃色組成的東西——事實上,那是人的身體,只是身體表層的面板也已經與那衣袍一起被撕開,張大……
出奇地沒有多少血液流淌,然而這樣也讓那種景象更加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曾經殺死過幾百人的戰士,也不會有多少興趣去研究另一個人的面板下面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血族也同樣沒有這樣的認知,那是隻有那些對於死亡有著嗜好的瘋子們才感興趣的領域……當目光掃過那些柔軟而溼潤,不斷抽動的肉塊和脂肪,無法形容的感受讓自稱為公爵的吸血鬼小姐也不由腦袋發空,喉嚨和胃囊中那種強烈的燒灼和翻湧似乎立刻就增加了一倍!
這真的是幻術嗎?
作為亡靈的自己不應該受到幻術的迷惑,死亡早已經另一種觀察世界的方式刻印在了自己的靈魂中,任何的幻術不過是虛無的法術能量造成的假象,只是被迷惑其中的生物自己的想象所延展而成,但是現在,自己和那個愚蠢的薩滿所看到的東西顯然並無二致……既然那不是自己知道的東西,難道那個薩滿對於亡靈法術,對於人的身體結構,都有著不同尋常的瞭解?
這怎麼可能?
或者,是為了提供某種佐證?
就在吸血鬼思索的瞬間,那柄祭祀用的小刀就這樣靈活的一轉,於是刺的一聲輕響,一片肉就從薩滿的腹部斷裂了下來,可怕的疼痛似乎終於喚醒了薩滿的神智,讓他不顧一切用盡全身力氣的哭喊起來:
“救命啊……崇山之神,或者什麼神,不,不管是魔鬼還是惡魔什麼的都好,快點讓我離開這種可怕的情況。哪怕是要付出我的靈魂……”
這聲音在漆黑的雨夜之中遠遠的傳揚出去,也讓那些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傢伙們齊齊一驚。
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那被三具屍體傀儡包圍的地方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原本因為對於亡靈的厭惡而後退的腳步再一次變為前行。
但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立刻去尋找造成了這一切問題的原因嗎?不是應該立刻發現那個敵人的存在嗎?不是應該立刻散開位置以應對對方的突襲嗎?
這些該被食屍鬼啃嚼腦漿的蠢貨!
“還不快把那個該死的反傳送給我解除掉!還有所有人,給我原地警戒!敵人可能就在你們之中!”
吸血鬼小姐閉上嘴,將那強烈的嘔吐感覺封鎖在喉嚨中……亡靈不需要呼吸的特性讓這個動作變得不那麼艱難,然後她終於得以傳遞出自己的命令——用一個瞬發的魔法,靈魂之語。
這個時候,敵人的目標顯而易見,但單純的防守已經毫無作用。那個敵人的力量太過詭異。不是這些戰士什麼的能夠解決的問題……甚至不是自己這個公爵等級的吸血鬼能夠解決的問題!
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立刻找到後援。
“哦,會有人願意來救你嗎?”
有些突兀的聲音忽然想起。帶著舒緩,懶洋洋的味道,但又寒冰刺骨……彷彿一股穿過縱橫交錯的冰窟的寒風,卷著閃爍的冰塵。簌簌作響地吹到每一個人的身邊。令原本就冰寒刺骨的溫度再下降了一截。
吸血鬼下意識的中斷了自己的靈魂之語,向那個方向上抬起頭。
她看見那個站在一道矮丘上的身影,看到那個人對自己微微一笑,那是個彬彬有禮的笑容……但是這樣的意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