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閃爍,在一個呼吸之後便暗淡下去。但在那之前,卻又會有兩到三個新的符文變得明亮,映亮了其上一小片的空間。直到最後一個符文明滅。整張卷軸上的所有符文也隨之明亮了一瞬,繽紛的光澤,勾勒出了至高大薩滿蒼老的面容。看著眼前的獸皮,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將之放在手邊的一側。那裡此刻已經堆疊了十餘張那樣的東西。
為了領袖的意志!
他輕聲道,目光中閃動著光輝,又抓起了一張獸皮。
老人的鼻翼翕張,沉重的喘息著,製作卷軸從來都不是如凡俗所想的那樣只是單純的繪畫和書寫,每一個符文裡閃動的光芒,都是神能的碎屑,源自於他的靈魂。即使是對於一位大薩滿。連續書寫十幾張的五階神術的卷軸,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在咚咚地鼓動著額角。
他毫不在意,崇敬與興奮在胸膛中燃燒,谷催著他老邁的心臟,那種灼熱讓他感覺自己已經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那樣健壯,那樣力量充足。那個時候,他曾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在草原上游走,尋找一群魔化的野牛,並最終戰勝了它們,用它們的牛角換來了他作為薩滿的資格……
思緒驟然斷裂了。
獸皮上一個細微的結的觸感讓他猛然一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因為興奮而用上了太多的力量,這個小小的阻礙讓符文的筆劃在此彎了一彎!於是這張幾近完成的卷軸就此閃動起了一片彩光!
於是大薩滿毫不猶豫的將那東西拋開,看著它在外牆上轟然炸裂,光芒大作!
真是老了。
老人微搖了搖頭,這失誤像是一片冰塊塞進他的熱誠,讓那裡冷卻了很多,他嘆了一口氣看著那升騰起來的光芒毫無意義的轉動著,纏繞到他的身上,但隨即便頹然泯滅了。然後伸手去抓下一張獸皮。
可是動作卻停頓了下來。
他僵硬著……層層的光暈從他身體上慢慢擴充套件,而那大張著的,渾濁的眼中,一點微弱的銀色消退了下去。於是這個老人猛然彷彿在睡夢中甦醒一樣長長地吸氣,然後才茫然地晃動了一下腦袋。
他聽見了一個聲音
“你遇到了他?”
那是一個很低沉的聲音,但是很溫和。
只是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大薩滿已經如遭雷亟般顫抖起來。
那是叢山之神的聲音!
他很肯定,因為隨著那聲音,唯有神明擁有的威嚴也在剎那間降臨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那無比深沉的威嚴包裹著他的靈魂,讓他彷彿沉入到了最深的地底,就像他曾經幾十次體驗過的,神喻降臨時那樣。
然而,卻沒有沒有一次如現在這樣,他聽到了聲音。
神明們對於凡俗的恩賜,從來不是在於感情……薩滿們雖然自稱為‘神的從者’,但事實上,他們與崇山之神的關係,卻遠比人類之中主人和奴隸之間的關係還要更淡薄,即使是身為至高大薩滿,每一次得到的神諭也不過是一種意念而已,只是明確的告知他要做什麼,如何做……侍奉崇山之神這八十四年的時光之中,他也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到這位神明的聲音……
神恩如海,無需揣測更不容質疑。
然而,即使這個疑問是如此清晰,明確,大薩滿卻發現自己無從回答,他無法揣測神明在問的問題究竟是什麼意思——遇到了誰?
而顯然,神明也沒有興趣聽到他的回答。
他的腦海裡,所有的記憶都在不斷的流淌,被翻閱……最終他終於明瞭那個疑問的意思……那個人!那個他剛剛還在稱之為‘領袖’並且狂熱地想要為之效忠,並且得到讚譽的人。那個年輕的外鄉人,那個命令他在這裡製造通神術的卷軸的人,那個……
控制了他的人。
至高大薩滿感覺自己的心跳在這一瞬已經完全停止了。他幾乎無法現象自己究竟做出了什麼樣的愚蠢事情——那個人肯定是使用了某種法術控制了自己,而自己就這樣想是一個木偶一樣地被操縱了!
他心頭湧上了一陣羞愧,然後被強烈的憤怒取代,但很快,所有的一切就都被恐懼所包圍了。
作為崇山之神在大地上的代言者,神明最為忠誠的僕人,竟然被一個人類迷惑了心智而做出了諸多逾越之舉。甚至還命令開啟了祖先陵寢的大門……這已經不止是可笑,是愚蠢,是悲哀。也是無法饒恕的罪行!
“我……”
他張了張嘴,一瞬間發現自己幾乎只能以死謝罪,可是卻又發現如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