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消散,然後,便是其下的面板……嫣紅的血液,向外噴湧,像是剛剛的幻境一般佔據了空間,在面板勾畫出溫暖的顏色。
陰冷的力量如影隨形,抹去鎧甲最後的閃光,灰色的霧氣構築出咧嘴大笑的骷髏,向所有人宣稱著這邪惡的力量,死亡的力量。
於是那個輕靈的軀體隨著那傷害向前笨拙地撲倒,落進心靈術士的懷抱之中。鐵鏽的氣味滿溢在鼻端,那盡在咫尺的碧藍瞳孔,正在慢慢地失卻神采,讓愛德華的感覺心臟被抽緊,頭腦中,只剩下了空白一片。
血液向著身體中衝擊,火焰一般灼熱,卻又似乎刺骨的冰寒。
習慣了血腥?習慣了傷痕,習慣了死亡?
不,實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淡漠,因為習慣而淡漠,但若不能淡漠,便也無從習慣哪怕是一點血跡,更遑論……在死亡面前坦然。
血液的氣味如此的腥鹹,女子的身體,卻又透出一絲清淡的馨香,混合的古怪感知,讓思維中斷了一瞬,眼神望著眼前的一切,卻似乎一無所知,即使轉位者收劍,抓住紅袍人,再轉身躍進一片虛空門扉的動作,並不是那麼迅捷無論,抓不住分毫。
“白痴,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給她一記痛苦回憶?嚇傻了?還有,你不是有治療神術嗎?待著幹嘛?你想就這樣讓她死在你面前?”
靈晶僕的聲音在腦中響起,乾澀,平靜,一如他的創造者。
讓獵人震動了一下。
就像原本遊離的靈魂,似乎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四位之間。目光轉動,他發現自己正在死死地按壓聖武士的傷口,但對於那從頸到背,幾乎是雙手都無法遮掩的傷勢。這個動作,只是讓更多的血液噴湧而已。而涔涔的鮮血,實際已經渲染了大片。
啊,是啊,我在幹什麼?
正能量從治療魔杖之中翻湧傾瀉,活化細胞,將傷口封閉,構造,在一瞬間就修復得完好如初。
這是個並不輕鬆地工作,儘管封存著神術的魔杖只是個儲法的貨色——要治療那長達兩尺,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幾乎意味著榨乾這魔杖中封存的能量。純粹使用精神力催動法陣,呼叫完全不同的能量源頭,即使是一
個貨真價實的正式法師也不見得能夠輕易做到,更何況而一切又必須要極為迅捷,因為血液的損耗,同樣會成為一種致命的損傷。
謝天謝地,一切順利。
扔下原本及其昂貴。現在已經和小木棍一樣毫無用處地魔杖,愛德華用最溫和的動作,將懷中的身體擁住,感受著那微弱,但已經平穩的呼吸,他嘆息了一聲,抬頭四顧。
紅袍人和他的心靈武士同伴早已化作了視線遠端的暗影一點……免去了繁雜的手勢,冗長的咒語,因此任意門也就變成了最有效的逃命法術、更遑論使用它的,是一個轉位者,對於空間極度瞭解,隨時可以滑行在半空的怪物。
但一切並不會就此結束。對,一切都還沒完,遠遠沒完。
首先,是那個正在倉皇后退的亡靈,他的身影正消失在一片流動的光影之中,喪失了所有攻擊的手段,又被同伴在第一時間拋棄,他只能寄望於剛剛那個紅袍人用過的,‘似乎有用的’招數——
只可惜對於愛德華來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舉動,只會讓他心中的火焰,燃燒的更烈一點。
他跨步向前,握住聖武士的長劍。
在已經重傷的亡靈察覺之前,這利器已經在他胸口帶出了一道幾乎將他切成兩半的傷口。緊接著那沒有任何血液湧出的乾癟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厭惡地糊味中向兩邊延燒開來,這倒黴地傢伙發出了一陣彷彿遇歹徒的無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卻無法阻止那代表著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續破壞他地身體,將他燃燒得如光輝燦爛的火炬——幾乎只是在轉瞬之間。
但這也不是結束。
心中的情感,似乎仍舊難以名狀。
那火焰是憤怒,是驚訝於自己竟然被敵人鑽了空子的惱羞成怒?還是憎恨於對方下手的狠毒?不,那太幼稚了,在戰場,本就是你死我活,毫無餘地的,這並不值得投注感情——或者更多的,是對於保護者的一種愧疚,以及自己無力的無奈?是因為那拒絕之後,萌生的些許悔意?是讓無辜而又重視的人,因此而重傷的不甘?
但不管是什麼,獵人的心中實際已經沒有興趣去追究,奇怪的感覺就這樣在腦海之中燃燒,轉過血管,充斥肌肉,讓精神無比的亢奮,無法平復。
那麼,要如何做?
視線的遠端,戰鬥已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