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裡半睡半醒的泡了兩個多沙漏,直到水都徹底冷透了才勉強醒來。
只是好不容易將自己搬到了床上。他卻感覺有點難以成眠了。
泡在水桶裡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但如今離開之後。全身卻都有些發熱……或者應該是大量失血之後,身體的補償反應。而且連帶著,jīng神也忽然亢奮起來。
不過倒是不用擔心會因此有什麼毛病吧。
仰望著天花板,愛德華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想道——
“它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宏大,收集到所有的王權碎片,重鑄這柄法杖的話,那麼你再也不是一個凡俗的存在,你的生命,就可以無限的延長下去。”
在離開那個心靈的幻境之時,那位金jīng靈跟他說過一些有關王權的力量,而其中,便有這樣一句解釋,之前他之所以可以在醒來的同時,輕易地破解掉身體上詛咒,也是因為這一項能力的作用——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延長十幾二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的生命,而是更加持久的,幾乎不會被毀滅的永生的力量——那意味著,如果他沒有被人滅掉,他便是永生的,
“永生啊……”
這個詞彙讓愛德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對大部分人來說,永生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就像是一個魔咒,無數的人為其做出了極其瘋狂,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事情,它即是在前面引誘著人的最終的誘惑,最大的渴望,又是在後面始終威脅著人的最深沉的恐怖。
因為長生能夠包容一切的**,長生便是無限的可能。
普通的凡人當然是不會去考慮什麼永生的,生活本身就已經是一個沉重的值得去奮鬥終身的課題,而對於庸碌小民來說,死亡是一件極遠,並且極近的事情。說其極其遠,因為死亡似乎距離我們無比遙遠,雖然每個人都無法避免,但似乎是一件完全不用考慮,並且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不用去顧慮的事情,而說其極近,是因為死亡隨時都有可能到來,誰也無法預測。
所以他們一般不會考慮死亡的事情,他們考慮的多是如何活的更好,如何讓自己的生活更加的愉快。
只有那些更加強大的存在……如同完成了大統一的秦始皇,卻無比渴望著長生不死,因為不論他做出了多大的功績,不論他的地位多麼的顯赫,不論他對現在的生活多麼滿意,死亡終究會到來,並且帶走他擁有的所有的一切。
愛德華現在還沒有多麼偉大,沒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也沒有一國的財富——可他卻也不是庸碌小民,至少現在已經不是了……
他已經經過了一次毫無預兆,突然到來的死亡,所以對於死亡,他似乎更多了一些抗拒,和牴觸。
之所以他要如此拼命的接觸魔法,儘管知道自己並不合適,也仍然要堅持踏入這個世界,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法師們。擁有著抗拒自然的力量。可以不那麼快地,踏入到那個令他抗拒的境遇之中——因為誰也不能向他保證,重生。這種極端幸運的遭遇,會再一次的降臨到他的頭上。
可他也同樣清楚,若只能是伏跪在地下的長生……那是與煎熬毫無二致的東西。若是連爭取自己最為基本生存權利的力量都沒有保有。那麼永恆的生命,也不過就是永恆的折磨了。
歡笑組成了生活之中的輕鬆與愉快,但苦難使得生命變得深刻而真實。二者不可或缺,也不可能或缺……
這感慨,並非無病呻吟。
雖然大致的自然構架沒有多少區別,可是這世界不是他最為熟知的那個——這種感覺,在他心中從來沒有象現在一樣,如此明晰。那從天頂窺視而下的視線,那種可怕到直接壓迫靈魂的力量。是他有生以來曾經面對的,最為深沉的恐懼……
那是對自己的‘渺小’的恐懼。
相對於那些強大的存在,他有些什麼?
他能夠做些什麼?
他自己的力量,或者對於常人來說,已經足夠強大,可對於另一個世界,仍然微不足道。
或者,他還有那法杖。
雖然現在,那力量雖然並不完善。但是絕對的出奇強大——將所有的法術極效化,任意cāo縱著周遭的魔網……不。應該說,是直接cāo縱這個世界上的能量,塑造出的效果,幾乎可以,
但那會帶來代價,他絕不願意承受的代價。
與之建立某種聯絡……那聯絡,會讓他成為這柄法杖的主人。可也有可能,是奴僕——誰知道呢。畢竟這件東西,在幾萬年的歲月之中,已經不知道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