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道迴廊相連線,直接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劉不已嘆道:“魯師真是學究天人,這般園林景緻,可謂是一步一景,非是胸中大有丘壑者,豈能為之?”
魯妙子卻不見半分得意,只是說道:“若非分心這般雜學,老夫豈會落到如今下場!”
說話間,繞過左方的一條與方亭連線,沿著崖邊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的延往林木深處的碎石小路。
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臺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上面正寫著安樂窩的牌匾,便是魯妙子隱居之所了。
魯妙子領著劉不已一路上去,口中猶自說道:“年輕人,廣博涉獵總是好的,但是人力有時而窮,千萬莫要學我這般,什麼事情都想學一點,到了最後,卻是一事無成!”
劉不已哈哈笑道:“魯師怎麼說也是一代宗師,怎麼可能算是一事無成。若是這般,這整個天下,九成九九的人卻都是一事無成了!”
魯妙子嘆息道:“年輕人心性高,卻不會理解我這個年紀到底需要什麼。王圖霸業,轉眼成空。到了我這個時候,所想的不過是膝下兒孫成群……不是孤孤單單的坐在這小樓之中!”
劉不已笑道:“沒有經過燦爛,哪裡知道平淡的寶貴。若是我這個年紀,都還甘於平淡的話,魯師恐怕要說我沒出息了!”
魯妙子哈哈大笑,眼中閃過欣賞的神色來。柔聲道:“劉公子不如嚐嚐老夫釀的六果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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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月下獨酌
劉不已一進門來,就發覺桌上放著酒壺,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
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傢俱,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
魯妙子嘆了一口氣,道:“喝吧!有酒當醉,人生幾何!”
他的語氣透出一種深沉的無奈,使人感到他定有一段傷心往事。
劉不已也不客氣,自斟自飲。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魯妙子淡然道:“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
劉不已笑道:“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魯師,果然得酒中真趣,便是釀酒也都這般在行!”
魯妙子眼中一亮,重複了一遍:“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好詩啊,把我等這般好酒之人的胸懷卻是說得盡了!只是這詩似乎意猶未盡,不知道劉公子可否能吟完呢?”
劉不已哈哈大笑,一杯果酒下肚,便覺著這酒味道極佳。接著這般酒精帶來的微醺之意,曼聲道: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魯妙子聽的目瞪口呆,同樣哈哈大笑,把那酒壺取來,自斟一杯笑道:“開頭幾句,我已經道是把酒中滋味給說的盡了,卻沒有想到後面更顯高妙。大得道家神仙之真趣。
剛才見劉公子所修的似乎就是道門上清派的採氣之法,現在又聽的這般酒仙之詩,想來劉公子定然是道門中人吧?”
劉不已聽的心中佩服,這老頭兒的眼光果然極其了得。他所修習的採取日月罡氣的法門,確實是道門正宗,大約和這個世界之中的上清派的法門有些接近。
而這首李太白的月下獨酌,卻也正像魯妙子說的這般。李白原本就是受過符籙道門弟子,有名的酒中詩仙。詩詞之中,正是流露出一種道家之中豁達瀟灑的味道來!
自古以來,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這詩仙二字,便是說明了這位現在還沒有出生的李太白的風格了!
腦海之中這般想著,劉不已卻笑道:“不敢隱瞞魯師,在下劉易,草字不已。正是道門太平道本代傳人!”
劉不已?魯妙子忽然一笑:“我想起了,據說最近那襄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