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作詩本是神聖事,理清思緒方為正道。
大儒弟子顏寬再度高聲叫道:“張解元,今日是否還需要在下為你執筆?上次你那半首鎮國詩的首本詩作不翼而飛,我師尊很是教訓了我一頓,讓我一定要將您的一首鎮國文章的首本帶回去給他。”
張易微微一笑:“多謝顏兄,方才眾位讀書人提及先祖,這首詞作便與先祖有關,還是由張易親自書寫吧。至於鎮國文章的首本,《愛蓮說》和《雁丘詞》,我都可以贈予顏兄。”
“多謝張解元,那我便不客氣了。”顏寬得償所願,連忙噤聲。
別說顏寬,就連整個迎仙樓上,一剎那間都顯得鴉雀無聲。只因張易說這首詞作跟長弓大儒有關,他們絲毫不敢褻瀆。
千年過去,長弓大儒在大周讀書人的心中,依舊有不輸任何大賢。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先祖長弓。”
靜默數十息,張易開始提筆作序。
謝東流等人站在他的身後,看到他在序章上面寫上了“水調歌頭”四個大字。
“水調歌頭”這個詞牌名,依舊跟大周千年前那位天子李龍集脫不了關係,更跟當時尚未成就大儒的張長弓極有淵源。
以“水調歌頭”這個詞牌名做的第一首詞,便是當時天子李龍集巡遊百國,至東晉江都時,張長弓所敬獻。
有史記載:“帝置酒樓上,命作樂,有進《水調歌》者,帝問誰為此曲,曰長弓。帝曰,真才子也。”
張易今日以詞作緬懷長弓大儒,更以其發明的詞牌名作詩,無疑更讓在場讀書人肅然起敬。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張易方才寫出第一句,案桌之上,宣紙陡然發出五層寶光!無窮文氣再次從冥冥虛空中注入其體內,將身後謝東流等人衣袍掀起。
張易身前案桌上堆積的宣紙翩然起舞,整個迎仙樓中,紙張竹簡,就連不少讀書人懷中攜帶的書籍,都開始跳動起來。
“紙卷共舞異象?”
謝東流等人瞪大了雙眼,這可不是在文院當中,此地沒有書山虛影加成,能夠引發異象,說明這首詞已然有了鎮國的氣魄。
在場眾人卻都不明白,張易僅僅只寫了一句,怎麼便有了鎮國之勢?難不成就連上天,都被長弓大儒的氣魄所動。
張易物我兩玩,對其餘事情絲毫沒有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融入在這首詞中。而且有了紙卷共舞異象,有冥冥虛空中的文氣加持,他絲毫沒有察覺體內文氣有所消耗,筆下龍飛鳳舞,片刻間就將上半闕詞作書寫完畢。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隨著張易的書寫,每寫一句,整個宣紙上便多一層寶光。上半闕寫完,宣紙上已然散發出八層寶光。
半詞鎮國!
張易再度做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讓全場讀書人都為之呆滯,就連謝東流陳東谷陳書文這樣的進士都難以回過神來。
“咚咚咚!”
府文院離迎仙樓最近,在張易半詞鎮國的剎那,文院內金鐘長鳴,急促有力,比起當日府試時還要可怕。
在府文院金鐘響起的剎那,長弓城縣文院,乃至白馬郡所有朝廷文院,在同一時刻,金鐘齊鳴。
換了往日,不論是讀書人還是百姓,大多已經進入了夢想。可今夜是中秋佳節,白馬郡百姓大多在歡慶節日的時刻,文院內的就金鐘陡然響起,讓他們的目光都望向了文院,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只是開始,金鐘的長鳴聲迅速朝著白馬郡以外輻射,不到一刻鐘,整個天涼州內所有文院都金鐘長鳴。
半個時辰後,就連南都國文院內那口真正的洪鐘都嗡嗡作響,正在御花園內慶祝中秋佳節的伏流國主和諸位老臣,連忙坐上御駕和各色豪車,趕往國文院之中。
……
“我的天吶,張解元這首詩,莫非是要名傳天下,萬古不朽?”一名舉人忍不住驚撥出聲,將在場大多數人從迷茫中驚醒。
諸位讀書人正準備議論紛紛,被謝東流利用文氣震懾住,他望向依舊在書寫的張易,低聲道:“若真是一首傳世詩被你等打斷靈感,這等罪責,你們擔當的起麼?”
文章最高品為傳天下,亦名傳世,意思便是名傳天下,萬古不朽。鎮國詩即便能讓一國震動,千載之後說不定尚有人記得,可萬年之後,幾乎很難有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