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人中穴之位,怎麼會偏了去?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真不知當時是怎麼了?
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興致寡然。與隨行商議之後,遂留簡言:
“在下一時失察,操作有誤。然醫者當以嚴謹精確為基本,甚是汗顏。當回閣閉門思過,潛心修行。誠祝其他同仁引吾為戒,妙手回春。摯謝米家主及貴莊盛情款待,期待公子早日迎來他的春天!”
走前,還前去米不愁處取走銀針。大家同在萬果城,抬頭不見低頭見,哪能學著譚大先生那樣,靜悄悄地飄然而去呢?
等米堂主來到牧塵之房時,這位神醫正靜靜地坐在那,雙眼微閉。眼未睜開便悠悠地道:“米堂主,景閣老和譚大先生是不是已然離去?”
邁進屋的米堂主嚇了一跳,這位神醫,難道還會神算不成?
“敢問牧神醫是如何知曉?”
“米堂主也是一位醫者,更是一位高人。箇中道理,老朽不必言明瞭吧。”牧神醫睜眼,微微一笑。
“牧神醫果然是高人!是在下唐突了。”米之源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怎麼一開口就冒出這麼一句傻問題。遂轉移話題:“在下前來,是奉家主之命請神醫……”
“不必了吧,老朽知道米莊主的用意。請轉告貴莊主,這些日子多有勞煩,然建樹如鏡中之月,慚愧!相信小少爺有了那兩位少年……神醫的診治,一定會轉危為安,直至康復。尤其是陳易小神醫,少年英才啊!少年英才!”
“老朽這就準備告辭,但不想學了景閣老那路數,更不會如譚先生那般,那不是飄逸,是逃逸!該面對的就得面對,這才是老朽一直等在這兒的原因。”
這個牧神醫,還真是個神算。不僅說出景譚二人離開,連他們離開的方式都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輕輕撣了撣一塵不染的衣衫,抬頭看了眼米堂主,長嘆一口氣:
“唉……學無止境,醫……更無止境啊!
看來,剛才的事牧神醫被打擊不淺。或為英名,或有顧慮,反正全然沒有少年陳易那般的果斷和勇氣。打小步入醫道,行醫一百八十年,怎麼反而越來越縮手縮腳起來?
米堂主知道牧神醫心意已決,便不再勸阻,寒暄幾句轉身前往陳易住處。夏一可恰好也在,兩人正在輕聲說著什麼。
“嗯,打擾兩位少年神醫。在下受莊主之託,特來請二位移步前去商討少爺的診治一事。”
陳易和夏一可起身,出門後發現米堂主徑直帶著他們離開,不由得有些納悶,遂詢問道:“請問米堂主,莫非牧神醫……等人已先行前往?”
“呵呵,小神醫有所不知,他們三人已離開米莊。”米堂主一笑,有些惋惜地道:“或許他們有另外的打算,我們也不好強求。”
離開了?陳易直覺譚大先生會離開,人家是獨行大俠,結盟對他就是個枷鎖。但牧神醫和景閣老的離去,還是有點想不太明白。算了,想這些作甚?還是先解決那位兄弟的病症再說,畢竟那才是來這裡的唯一任務。
米大莊主書房內。書香淡淡,茶香四溢,其樂融融。
米堂主雖非米家核心業務主管,但身為莊主親信,對米滿倉的一些事情還是相當瞭解的。以他的記憶,很有些日子沒有人進來這書房,當然除卻莊主本人。平時的貴客,大抵根據身份或業務輕重,會安排在相應級別的會客室。
能享受到書房待遇的,米堂主閉眼沉思了片刻,好像還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吧?
眼下,米莊主的書房內,幾人正相談甚歡。早早就有人把三位神醫離開的訊息稟報於莊主,米滿倉只是輕輕哦了一聲,似乎一切均在意料之中。離去的只要不是小兒的“兄弟”,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還得包括另一個如仙靈一般的少女神醫。自打看過那些不到二十歲的青少年名單之後,尤其是對最後那十五個開出五方的後起之秀,米滿倉就特別在心中多留意了幾分。
直到最後五人中,還有這樣一位仙靈似的少女,米滿倉即吩咐手下多蒐集一些有關她的資料。然而看了那些,大致也和她本人說的差不離。但老練通達的米滿倉,卻越發覺得這位少女的不平凡。
至於陳易,從其開出武方之始,米滿倉就鎖定了他。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堅持到最後的也正是這位天才少年。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愁的全部希望,恐怕就在這個少年——哦,這兩位少年身上了吧?
“晚輩的意思是,小少爺的怪病主因其神識受損所致。這個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