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聽說楊素素死了。自己一奶同胞的姐姐死了。楊文對楊雄對所有人充滿了憤恨,他根本不明白,難道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教訓,就要讓楊素素去死?這些年來,義兄一個個的死去,如今連親姐姐也死了,楊文不明白楊雄何以如此冷血,那不僅是楊文的親姐姐。更是他靠山王楊雄的親生女兒啊!人怎麼可以冷血到如此地步?楊文恨自己的那位冷血的父親,更恨那個看似其樂融融,實則冷漠的靠山王府……
本來楊文準備在年底的時候參加秀才試,但現在,他不去參加了,他來到了交州邊疆,選擇了參軍,保家衛國,或者說,楊文現在需要發洩。傾斜自己心中的怒火。五十餘天過去了,楊文發洩的差不多了。也在仔細思量著自己將來要幹些什麼,畢竟他現在已經自認為不是那靠山王世子啦。
聖皇駕崩,天后改了年號,今年是朝鳳元年。所以有“朝鳳”這個年號,是因為天后說夢中見百鳥朝鳳。不管這其中有何深意,所有人都明白,新的年代已經開啟了。
“伍長!伍長!”
吳英歡快的跑了過來,口中興奮的叫著。這是個濃眉大眼兒的小夥,有著就算投奔了蠻人做奸賊也會被當成臥底的長相。他是楊文現在手下唯一與他年紀相仿的,或許是年紀上的相差無幾,楊文有意無意的多照顧吳英,吳英對他這個伍長也很親近。
楊文的思緒被打亂,站起身將木盆裡的水潑到地上,重新打了盆水繼續沖洗衣甲,頭也不抬,聲音嘶啞的說道:“吃了蜜蜂屎?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吳英顛顛兒的跑到楊文身邊,神秘兮兮的說道:“伍長!你要升官兒啦!”,見楊文毫無興趣的樣子,吳英自覺關子沒賣成,繼續說道:“我有一老鄉給張將軍做侍衛,剛才跟他聊天兒,他說你這次斬了二十八個虎蠻腦袋,還包括那個虎蠻首領,張將軍想要抬舉你哩!”
“哦!功必賞、過必罰,這是為將之道,沒什麼可好奇的,如果他不賞賜我,那才叫有問題!”,楊文沒有表情的將衣甲沖刷一遍又一遍,涼在營帳旁的大樹上,擦了擦手道:“其他的人都哪去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頓好的去,整天啃乾糧,啃得我都想吐。”
以前的日子是錦衣玉食,衣來張手、飯來張口,隨隨便便幾萬兩銀子扔出去都不覺得怎樣,到了現在,楊文也感覺自己有向吝嗇鬼發展的趨勢,或許是應了那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話吧,沒有經濟來源,只靠著殺敵來的賞賜,他手裡只有區區的幾十兩銀子。
吃著粗糙的軍糧,睡在大通鋪的營帳裡,自己洗衣服……日子過得雖然清苦了些,但楊文發現自己不再那麼嬌氣,身體越來越好,變得極其容易滿足,感覺十天半個月吃回肉就是莫大的幸福。這人啊!好像還有點兒……賤呢!
聽到吃肉,吳英也舔了舔嘴唇兒,流起了口水,說道:“老秋他們又出去了唄!您也知道他們幾個,不是好賭就是好票,我看還是別帶他們幾個大肚漢了……”
“什麼就不帶我們了?”,遠處搖搖晃晃的走來七八個漢子,笑嘻嘻的對吳英一頓揉搓,耳朵尖的老秋說道:“真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也學會在背後說人閒話!”
吳英被抓了現行,很是尷尬的撓著腦袋,憋得臉通紅。
楊文叼著一根狗尾草,說道:“別逗他了,我跟他問你們幾個又去哪裡鬼混來著。晚上要是都沒什麼活動就跟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難得大了勝仗,歇了三天假。”
“喲!那敢情好!”,老秋搓著手兒,遲疑著腆著臉問道:“伍長……有銀子借不?”
楊文的眉毛瞬間扭了起來,在老秋的臉上掃來掃去,又看著在老秋身後那幾個好像事不關己的手下,道:“多少?”
“十兩……”,老秋揉著鼻子,見楊文冷著臉,訕訕的說道:“五兩也行,等兌了軍功,我就還您。”
帝國有用妖蠻首級兌換軍功的慣例,而在軍隊中,軍功可以換成武器、銀錢,甚至官/妓,書籍等等。
楊文從懷裡掏出一張十兩的小銀票,沒好氣兒的扔給老秋,道:“這話說出來恐怕你自己都不信,你都跟我借多少回了?扯淡!你的軍功能值幾個屁錢?拿著吧!”,說著說著,他就忍不住上手捶了老秋幾下,怒道:“王八蛋!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去賭!不要去賭!你家裡老婆剛他孃的生崽兒,連坐月子的錢都沒有,你還賭?你給我記住,再有一次,我打折你的腿!”
對付粗人,楊文知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絕對是毛用沒有,只有給他最簡單粗暴的警告才會管用。